转眼之间,鲜虞军的人马,乌压压的来了一片,一群群手持刀戈的步卒,配合着兵骑、战车,狂风暴雨似的呼啸而至,其中,有二三十个兵骑,忽然从地下冒出来似的,直冲大将军田雷而来。
燕人军商队的义士们,很快便将他们迎住,双方纷纷驱马举刀,便在这个残雪遍布的小山坳里激战了起来,一时杀了个昏天黑地,不时有人从马背上掉下来,不时有人败下阵去,落荒而逃,不时有人哭爹叫娘,同时伴随着燕人家眷中女人们的哭泣声。
人仰马翻之际,领军的燕人大将军田雷,一马当先,奋勇向前,一刀将迎面而来的一个鲜虞兵骑砍翻在地,随后对身后的十几个兵骑喊道:“快撤!”
“不!将军!”
高韧一马当先,护在田雷将军前面说。
“敌军围起来了,攻势正猛!”
田雷说。
“我等皆愿为将军效命!”
“快撤!再不撤出,就走不了了!”
田雷大声喊道。
“不,将军,你先撤!”
高韧一面迎战,一面执拗的说。
燕人军将士们无一人逃走,一时间,喊声大作,双方将士双双战在一起,迎风四起的交战声、骂娘声、哭喊声,惊天动地,很快便把田雷将军的口令声淹没殆尽了。
就在这时,姬窟冲到了田雷面前,举刀便砍,田雷大叫一声,冲刀迎住,两人一战,便是三个回合。
姬窟仗着年轻气盛,走马举刀,处处争先,占尽上风,老将军田雷亦不示弱,你来我往,越战越勇!
杀红了眼的十来个燕人军兵,一面护住将军,一面与姬窟带着的七八个宫卫兵骑血战在了一起,双方步步为营,最终燕军渐渐转败为胜,鲜虞军的兵骑,却是漏洞百出,公子姬窟体力也渐渐不敌,忽然感到命在旦夕!
毕竟,田雷将军的手下,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沙场勇士,姬窟身边的那几个带刀宫卫,那是这几个军中勇士的对手。
这时,鲜虞军后队中,忽然闪出一个金冠金甲、一身戎装的中年人来,来者正是鲜虞王姬稳。
只见他勒住马头,临阵军中,虽显年迈,却也意气风!尤其是他那胸前的青铜护胸金罩,靓得格外醒目。
姬稳在向燕军战车扫了几眼后,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来,伸手向前一指,淡然说道:“截住后面那辆战车!”
手下军兵刚应了喏,忽见眼看儿子姬窟性命难保,又见大将军田雷锋芒毕露,步步相逼,刀刀直插儿子的心窝,鲜虞王姬稳额头直冒冷汗,大儿子姬航、二儿子姬舵遇难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不禁心中一狠,说道:“拿我宝弓来!”
旁边立即有人从背后摘下,双手将弓奉了上来。
鲜虞王姬稳接过一把金丝银丝缠绕着弓柄、亮光闪闪的大弓来,从身边侍卫箭袋中抽出一支雕羽令箭,捻了捻箭矢,手搭弯弓,一拉弓弦,手一松,“铮”
地一声,那只利箭,带着响亮的唿哨声,划过了战场的上空,直向田雷的身后射来。
由于激战正酣,田雷将军又是一身商人打扮,身上不但没有穿战袍护甲,又没有任何一点皮甲防护,再加上因为可怜队伍后面一位军士,觉得他衣着单薄,便把自己的外衣脱下,送给了他,结果,那只冷箭,一贯而入,直击后心,殃及到了肺部,只觉得一阵钻心巨疼,透寒入骨,直感呼吸急促。
连喘了几口大气之后,田雷暗暗叫道,不好,此乃神弓也!
原来,这种弓,名叫肃顺弓,是天下名弓,原为孤竹国肃顺部落的人打造,后经能工巧匠七七四十九天的淬炼打造而成,据称,此弓一度高置山顶深洞,吸收了天地日月精华,夜逢阴精滋润,晨披朝露,后来又挂在天边一棵高达万丈,高耸云天的扶桑树上,长达三年之久,最后形成了神弓的民间传说。
当下,田雷将军侧了下身子,努着劲儿,看了鲜虞王姬稳一眼,只见他手持宝弓,正指着自己,哈哈大笑,口中还与身边人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