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秉小姐,因为我家船底之下,有暗流涌动,又因水深九尺,而在此停泊。
其中,一面向阳,一面向阴,而有异同,单表船尾,就在西头,船外面,还有个滚烫的铁皮火炉子,以借船中取暖,当下,我料,正大火熊熊。
你没来过这里,又不谙此水何来,小姐你没看明白,这就见怪不怪了,只是,我觉得小姐你,言语间,有些激动,令人费解!”
“我激动什么?我激动了么?还是我说话生硬?”
说到这里,田简转过身来,深情的望着公孙弘道:“哦对不起!公孙弘,不!我该叫你公孙哥哥,往后就这么叫下去,我是说,不知为什么,我在意你的处境,我很在意!甚至有点生气!”
“生气?”
公孙弘举步向前,问道:“为什么?”
“噢,你接着说!我说错了。”
田简连忙躲闪道:“你说详细,我爱听了!我很爱听!想说什么都行!我都随你。”
公孙弘顿感奇妙,低头寻思了一下,道:“不知小姐对此有何观感,可我还是想着这里的山河,我不能不为之里的山水而赞美!
你往西看,此水自此蜿蜒而去,直至小河西岸,山脚下,一年四季,都有温泉淌淌流出,泉水直入沟渠,一则浇灌农田,二则汇入清水河。
河水高涨之年,一度浩浩荡荡,颇为壮观。
沿岸千亩良田,风景无数。
到了春天,河畔盛开出三十里桃花、杏花,可谓美不胜收,人称春风度。
你听好了,是风度的度,不是渡口的渡。
“我不管你什么度不渡,再怎么渡,也不过是一条河。”
田简遥望对岸道:“我家乡也有温泉,不独你这里有,燕下都更是美景无数,你不用过分夸赞这里。
可我却不明白,既然沿岸有那么多桃花,杏花树,为何不叫桃花源、桃花渡,杏花渡,野山谷,而称之为春风度呢?这倒有点跷。
“小姐,因其景美,每年春季,便有不少文人墨客,才子佳人,前往对岸,长住于此。
又因群山相阻,北风之寒,难以吹进此山之怀,素有风吹不度之说,犹如春风不度玉门关。
更兼鲜花盛开之际,花团锦簇,美男俊女,纵情其中,以沐春风,游人如织,他们在这里,畅想人生,举杯纵酒论英雄,折枝笑谈论爱情,一如春风入怀,又如醉归仙人之境,醉梦人生,因此得名春风度,而就不能叫它桃花渡了,渡太轻,度则重,二者不可同日而语。”
“好你个公孙弘,哼!”
田简不由得想起公孙弘和孟桃目前的感情交际来了,并且神不知、鬼不觉的,暗暗把孟桃视为了情敌。
“怎么了田简?”
公孙弘问。
“嗯?是呀,我怎么了?我说什么了吗?我好像什么也没说,你说,你接着说,我在听,一直好好在听呀?!”
公孙弘道:“曾有江南大儒,云游至此,立于彼岸,指山而曰,桃花渡,其义自狭,焉能与春风度比乎?
也有青年男女,在那里莺歌燕舞,置坛盟婚,尚有溺水者,为爱殉情,实属不该,哦这个便不必说了吧。”
田简道:“当下只有咱俩,你不必去说他们,什么才子佳人,什么江南大儒,有我燕人之女在此,不行么?哼!
又道:“再说你家,我看小船周围,有水有冰,船下似有红鱼游动,水面吐泡,并不安宁,难免会有垂钓者来此尽兴,那么,只怕垂钓之患也就来了。”
“什么?垂钓之患?”
公孙弘扯住了田简衣袖,仰脸道,“你先别走,给我说清楚!不然我把你往怀里抱!”
说完,便作来抱之状。
田简躲开身子,挥手打向公孙胳膊,娇声道:“你敢!讨厌!”
见公孙弘纠缠不休,田简娇羞道:“那就说了吧!公孙哥哥,我不大懂风水,别嫌说来难听。
我观这里的山水,联想自身,隐隐觉得,此山与他山不同,又有什么春风度,只怕因为我的到来,会引来什么妖孽逆风,更不知道将来,这里会生什么事情,我有些担忧。
尤其是船边那个冰窟窿,方才我看了一眼,心头一惊,再三看,更是不寒而粟!不知道留它有何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