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子大叔也拉住了缰,田简和轱辘秋芬按捺不住,纷纷站起身来,向前观看。
只见当面走来五六匹人马,树林边上,已有三四十个步卒拥出,有人正在往外牵马,另有十来个兵骑,举刀从小树林后一字涌出。
轱辘秋芬扑通一声,瘫坐在车上,一拍大腿说道:“不好了!田家大难又临头了!”
田简坐下来,劝轱辘秋芬道:“怎么这样说啊,侍娘?”
轱辘秋芬哭道:“只怕是遇到了埋伏,把人逼上了绝路!我的孩子,准备逃吧!大事不好!”
“逃?这不正在逃嘛!还要怎么逃?”
田简愣怔着说。”
“那也得逃!”
“侍娘莫慌,逃不逃,还要看看再说,你看前面,还没有动手呢。”
“动起手来,再逃就晚了!”
轱辘秋芬停住了哭泣,说:“还不下车!小妮子,快点吧!听话!”
“不,说不定是在盘问过路文书呢!”
“盘问?这哪里像是盘问,明明是想截道杀人,你这孩子!唉!跟你爹一样,贼胆大!”
“不是我胆大,侍娘,你说怎么逃?雪下得这么大,路又这么滑!往哪里逃?”
“往大山里逃!
“为什么要往山里逃?”
“大山里好,大山里才养人哪!大山里,能养千军万马,何况我等这一行路人呢!”
“为什么不逃回燕下都呢?大家又那么想回家乡。”
“回不去了,我的孩子!前方既然有了围堵,后方必定会断了后路!若不投降,就是死路一条!”
“不!侍娘,不要这么说”
田简又道:“我爹说过,真正的雄鹰,绝不会因为暴风雨的来临,而收起它的翅膀!“
对,田简,你说得对,那就让它飞吧!我的孩子!和他们战斗吧,你将成为我们神鹰部落的女神!”
这时,车队里的军兵纷纷从车里、行囊中,抽出了兵器,越过田简他们的车子,各举刀枪,已经一拥而上。
田简,我的孩子,还记得我跟你说得天地混沌初开那段神话故事么-----你家的仇恨来了,这一切皆始于恩怨!而因仇恨而复仇!
目下,迎接我们的就是这铺天盖地的仇恨!你看,他们在接近,马上就要打起来了!
我的孩子!就让这仇恨在你心里萌芽吧!就从今天的早晨!
双方对垒到了最紧张的时刻。
田简虽然涉世不深,但她看得出来,她慌乱的看了轱辘秋芬一眼,站起身来,不错眼珠的看着前方,暗暗担心着父亲的安危。
田雷手中拎刀,拍马向前,站在对面人马面前,问道:“骑白马者,可是鲜虞王姬稳?”
但看此人,约摸有五十多岁模样,面容清瘦,头戴王冠,王冠两侧竖着两根孔雀的羽毛,胡须飘飘,身形高大,身披盔甲,一副王者气派,随身跟着两个宫卫壮汉,胯下骑着一匹乌龙马,人称云中仙子,此人正是鲜虞王姬稳。
不一会儿,鲜虞王来到田雷面前,田雷定晴细看,他那浓重的眉毛下,一对细眯的双眼里,闪动着人将老去的混蚀眼光,临风而立中,一撮小胡须翘的老高,寒风吹动着他的衣角,马鞭静静的垂在手腕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