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一扬马鞭,对身后跟进的队伍说道:“军兵,跟紧点,快穿越敌境,不可延误军机!”
说完就要上马。
“父亲!”
田简突然喊了一声。
田雷一怔,说道:“姑娘,何事唤我?”
见田简有下车的意思,轱辘秋芬搀着田简说:“我来扶你,看!还是侍娘对你好吧,还有个把月就要过年了,到了大年初一,记得给你侍娘嗑个响头!”
田简回头给了轱辘秋芬一个白眼,轱辘秋芬骂道:“你个白眼狼!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田简不紧不慢的跳下车来,站到了田雷面前说道:“爹爹,借道鲜虞,理当见机行事,依地势而走,趋吉避凶,以利军兵,不该一味遵循既定的路线,当以变应变,我看前面山势险峻,且又敌情不明,不可冒然行进呀。”
刚刚亲了夫人一口,心中快意正浓的田雷将军,见女儿跳下车来,中情中理的说了这番话,一脸笑意的说道:“孩子,哪里有你说的这般轻松!”
“大将军!”
矢禾夫人将女儿往怀中一揽,说道:“孩子所说不无道理,如今,一携族众,举家逃难在半途,不可不慎!
何况还要再过三关五卡,这不是盲进是什么,何不找个地方歇息歇皂,权作半日停留,派出探马,了解清楚情况再说。
还有,何不派人再往那鲜虞宫走一趟,动之以情,晓之以礼,哪怕多割舍点金银财宝也行。
你又不是没有,后面车上满载着两大厢呢!
若能讨他个过关文书,寻求点同情,其险不就大减一半了吗?象你这样,既碍于脸面,又不肯舍金,那怎么行?
只有想法脱险,度过眼下难关,方为上策!”
“夫人,再有二百多里山路,就要走出这鲜虞地界了,还讨什么商情文书?你以为鲜虞王就那么好骗?那可是个暮年英雄!”
见夫君不听劝说,夫人拉上田简的手,将姑娘送上了车,她自己则向后队走去了。
夫人和女儿这一走,田雷忽有触动了,他抬头看了看前方的道路和远方的天空,只见雪花飘飘,越下越大,近处的山峦已难辩颜色,前面山坳里,还泛着淡淡的雾气。
田雷见夫人脸色难看,想到夫人身体不好,扔掉手下骊缰,疾步向前,拉住夫人的胳膊,宽慰她道:“夫人,你看这山、这天气,山高路滑,大雪漫漫,仙气飘飘,我这车马,如同行走云端一般,那些来自漠北的老毛子们,哪能算计到我?又岂能把它当作行军运粮之日,再说这么冷的天,岂会受此劳累前来截我?我料那鲜虞王,也想不到我田雷,能逢此时,率军前来。”
矢禾夫人苦着脸说道:“只怕将军有些失算!”
“失算?兵法有云,险在内,而不在外,兵走险地,视其有险,实无所害也!你看目下,雪飘雾罩,山峰处,湿气弥漫,时见模糊之状,纵有敌兵所伏,我燕人焉有惧哉?再看前方,山高林静,鸟无语,鹿无声,路虽远,却犹如坦途矣!”
“坦途?”
矢禾夫人不无疑虑的说。
“是呀,坦途!方才,有探马来报,说是前面的关卡都已经撤走了!只因大雪封山!”
田雷说完,走到田简乘坐的那辆车前,说道:“闺女,你也尽可放心,这一路上,总有人劝我说,山中有险,要多加小心,可我上了一道梁,又下了一道坡,不是依然如故,安然无恙乎?再说,身为将军,我又岂能不知山中有险,林中有虎?”
他又走到矢禾夫人面前,放声哈哈大笑了起来。
矢禾夫人问道:“将军,何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