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路上,你要给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你要明白,此次行动,军情重大,可谓性命攸关!生死无常!
矢禾夫人看着轱辘秋芬突然激愤起来的样子,只怕把女儿脾气再次弄翻了,不禁开口说道:“田简呀,你侍娘轱辘秋芬说得对,在这路上,随时都可能有险情生,万不可漫不经心呀!”
母亲的话不能不听,田简无奈的抬起头,睁开眼来,身子却摇摇晃晃,仍然一副不服不忿的样子,话倒是没了,可是,眼神却显得呆滞,一任豆瓣儿大的雪花飘落在身上。
矢禾夫人为田简拍掉了身上的雪花说道:“姑娘,说点正事吧,平常,你可以对事关将军府的大事不管不问,可不能对这次行程莫不关心。”
“谁说我莫不关心啦,其实我思考良久了。
我还想问你们呢,父亲所犯何罪,何以蒙冤呢?
这将军府,怎么说没有就没有了呢?阿尔燕王也不至于犯糊涂到这份上呀!
给父亲定了这么大的罪,满门抄斩不说,还得连坐。
弄得族众鸡飞狗跳的,好不安生。
我怎么越想越觉得有点蹊跷呀?其因何在?
矢禾夫人叹气道:“孩子,你有所不知,几年前,鲜虞联手戎狄、鬼方、赤狄,三部人马,举兵伐燕,燕军大败。
山关重镇燕上都失守,燕人一日失三城,三日失十城,大军兵撤七百余里。
阿尔燕王率领文武群臣,退至燕北要塞山海关,喘息已定,重整旗鼓,以备再战,又遭游牧在北方的赤狄部落领达克尔罕,鬼方部落领托托尔泰,趁夜偷袭,一时腹背受敌,进退维谷。
不料,朝中出了奸臣,早有内外勾结,燕军不备,终因抵抗不力再遭兵败。
联军趁势而上,跨马扬刀,突入城内,横加杀戳,百姓死伤无数,叫苦连天。
燕人军措手不及之际,向北逃往胡托托可尔大草原,直到墨曲河才获得了喘息之机。唉,事过三年了都!”
田简兴致冲冲的问道:“这不是秋后算账嘛,他们说我爹爹什么了呀?”
夫人道,他们说你爹当年是镇关总兵,因作战失利,本当诛杀,立斩决,但念局势不稳,未敢动他,如今,朝中小人再进谗言,大王一怒,不就重提往事了嘛!
轱辘秋芬接过话来说道:人凭一张嘴,他们既然想给将军扣这顶帽子,焉能不获罪?
何况朝中奸党陷害良将忠臣,也不止你父亲一个,还有你父亲的同僚呢!
他们,无端称你爹有狼子野心,说他带头私通鲜虞。
还有什么伙同他人谋反卖国,误国误民,以至于害主,罪大不及赦,这便有了这灾,受了这难!
好了,不说这些了,矢禾夫人又说,你说你,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你骑什么马呀,日后要有姑娘样,别天天光想着骑马,摔下来了怎么办?
方才那马一滑,看得我都揪心。
往后,应该多学女工,棋琴书画,嫁人后看起来才象个良人。
知道了娘亲,田简温顺的说。
轱辘秋芬摘下她那有点白的狼崽皮手套,吹了热气,重新戴好后,又往田简的鹿皮手套上扫了一眼,说道:“夫人,朝中有人说,田简他父亲,将闺女许配给鲜虞宫了,可有此事?”
“这不可能!”
田简语气坚定的说。
矢禾夫人凄惨的说道:“朝中是有这种传言,还说,你爹暗中将你许给了鲜虞王之子,那个公子名叫姫窟,今年二十五六岁了,不过,按理说,燕氏部落与鲜虞部落已有百年不通婚的历史了。”
轱辘秋芬苦笑道:“你看是不是?我没说假话吧,与敌联姻,这不就成真凭实据了嘛!”
忽见田雷将军策马持刀从后面赶了上来,说道:“夫人,怎么还在头车上坐着呀?
”
夫君,我想守着闺女!“
”
不行!回到后面那辆车上去!你知道那辆黄金车的份量,不比你女儿份量轻!“
矢禾夫人,二话没说,直接下了车。
就在商队冒雪前行之时,一支约摸有二百余人的鲜虞军兵,早己埋伏在一条长约二里多地的壕沟里了。
这些人一面向山脚下观察着商队的动静,一面等待着他们的猎物落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