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衣急了,从袖中拿出了一只镯子,举到章月回面前。
“你要是帮我这个忙,我就戴上你送的镯子。”
章月回没想到南衣会以这个为条件,他下意识地往那个好的可能性上想了一下,心脏一下子猛烈地跃动了起来,竟连思绪都滞住了,问了个蠢问题:“戴上镯子,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南衣有备而来,把问题扔了回来。
章月回顿时哑然,转眼就明白过来了。
反正肯定不是他想要的那种意思。可妙的是,她什么都没承认,也什么都没否认。只要有一丝可能,他就会顺杆往上爬,谁让他欠她的。
章月回再一次被迫地重新认识了南衣。他觉得自己好像被反将了一军,用的竟然是他以前的招,甚至还颇有他不要脸的风格。
南衣是一个学习能力极强的人。她会迅从她所接触的人身上吸取到一些突出的品质。
比如,谢却山的狡猾,章月回的不要脸。然后活学活用地还给他们。
风花雪月的矫情,在大事面前通通可以丢掉。只要现在她能逼章月回帮忙,十个镯子她都能戴。她也不管章月回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这就是破镜重圆的兆头——她可什么都没说。事后大家硬要掰扯,镯子也就是个镯子,你送的时候只说这是个礼物,可没说是定情信物。
他不清不楚地留下一个镯子,让她徒生了好几年的念想,她现在拿来做做文章救人,一点都不过分吧。
章月回也知道,她就是在坦坦荡荡地利用他,可他偏偏吃这套,他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要强求的人,就得好好求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他认了。
章月回叹了口气,垂眸拉过南衣的手,将镯子滑入她的手腕。
“你在这里等我回来,别乱跑,不然会给我添麻烦。”
章月回答应得比她想象中还要爽快,南衣浑身的紧张终于能稍稍松下来一些了。
“好。”
说罢,章月回便身轻如燕地直接从屋顶跃下,像个翩翩然的谪仙。
丫这小子居然还会轻功,到底骗了她多少事。南衣忍住了嘴里的脏话。
谢却山交代的事总算是办成了。
这两个绝顶聪明的人联手,总会比常人有更多胜算的吧?
南衣知道,自己能做的事只有这么点了。剩下的就是等。
正巧这时,楼底下的街道路过一队岐兵。
“将军有令,命我们支援船舶司,都快点跟上。”
南衣竖起耳朵听,心念一动。
——
谢却山进船舶司之前,被搜了一遍身,卸下了身上所带的兵器和利器。
绕过官署照壁,院里跪满了匠人和小吏。鹘沙给所有人都了纸笔,要他们指认秉烛司领。不肯写的就用刑,被人指认过的便就地斩杀。一时间,船舶司成了人间炼狱,哀嚎声不绝于耳。
谢却山的目光扫过人群,里面并没有宋牧川。
穿过垂花门,却看见一间烧得不成样子的小阁,火已经灭了,浓烟依然弥散在空气里。
“你说这奇不奇怪,我刚要查船舶司,船舶司的架阁库便起了火,所有的卷宗都烧没了。”
“纵火的人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