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山心头不忿,暗中死死的瞪一眼王舟,并未得到半分回应,不过事已至此,只能顺着这理由说下去,6廷更是心头一梗,你自己使的手脚经还将过错推至我身上,当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但此事御书房外所见之人不少,他便知道真相,不想承认也没辙,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一同告罪。
见三人认错态度尚好,司空正心火已是去了大半,不过该罚的还是得罚,若是此次卷子乱的更彻底些,他这状元是不是就得跑到二甲三甲去了三人都是老臣,也未犯下什么不可挽回的大错,司空正也不好挥得太过,象征性的一人罚了三个月俸禄便算做惩戒。
“君泽”
司空正咀嚼着这个名字,看向王舟道“此人可与君辞墨有何关系”
王舟没想到皇上会越过李文山直接问他,这可是明晃晃打了李文山的脸了,估计是方才之事陛下还在介意他那失察之罪,王舟心里偷乐,面上的反应却一点不慢,立时恭敬回道“回陛下,这位君公子似
乎是君学士的子侄。”
“堂兄弟”
司空正抚掌大乐,“他君家还真是出人才呀,这是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君辞墨不肯入仕,又给朕送人来了”
庭下的李文山微低着头,袖中的拳头握得死紧,君辞墨,君家好得很,老夫倒要看看,这君泽便是入了仕,你们又能翻得起多大的浪来
此时的青冥与莲渊尚不知晓自己已经被不少人盯上了,一个皇帝,一堆仇家。
护国寺内,前庭香火鼎盛,后院却是少有人至,毕竟是皇家的地界,能让寻常的达官贵人来上柱香已是恩典,又如何能处处人满为患,扰了僧人清修,不过这层规矩管不到青冥头上,不是因为他的身份多显赫,只因能与寺中高僧谈经论道的知己,天下间只此一个。
寺中种得最多的是菩提树,最大的一棵活了三百余年,树冠便遮了一整座小院的阴凉。
枝繁叶茂,望向天空时映入眼帘的全是新绿,
明亮,充满生机,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叶,投下一地细碎的斑驳,清风一过,枝连枝,叶打叶,簌簌听得见秋初的响,有叶声,有蝉鸣,那满地碎光也随叶而动,似真似幻,似仙境,似人间,茶雾自盏中缭绕而起,牵出细细长长的一缕,在空中打几个弯,飘向远方,散了,香还在。
树下有石桌,石凳,一青一白两道身影在树边置了棋枰,谁都不曾先说一语,只有玉子落下时敲出的细微声响,清灵空寂,自成一韵,良久,白衣人落下最后一子,浅笑缓缓逸开,清清淡淡的声音和落子差不多的调子,道“和了。”
青冥摇,拿起旁边的扇子轻开微摇,叹道“渊儿也不肯让让我。”
“让了还有什么意思。”
莲渊就着棋枰俯身闭眼,青山伴水,绿茶添香,还有人相伴,曾经最想要的也不过如此,寻一处依山傍水的地方,春莺冬雪,夏柳秋蝉,一个人静静的走过一生也不会厌倦,更别说现在还有一个将他视作生命的人陪着他,若是能一
直这般下去,该有多好。
“渊儿,有人来了。”
青冥提醒。
是一名素白袈裟的僧人,二十多岁的模样,生得和善,弯眉慈目,行步间不急不缓,长长的念珠在手腕上绕了几圈还是垂下一大截,一步一摇,晃晃悠悠总碰不到一处,安静的随主人的韵律幽荡。
那僧人朝青冥点头,又面向莲渊,双手合十朝他一笑,带着出家人特有的善意与宁静。
莲渊起身回礼,看向青冥,这俩人显然是认识的。
青冥袖子一扬,起身拍了拍衣摆,朝莲渊介绍道“这便是我跟你说过的无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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