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髯愣愣地抬頭,細細回想一番後臉上閃過茫然,眼中浮上幾絲痛苦的神色,搖頭苦笑說:「不記得了。」
「那可真是可惜。」陌歸捻起盤中的花生米,慢條斯理送入口中,「去找他吧,他很害怕,他需要你。」
帝髯聽見陌歸的話,微微抬頭,他望著自己的雙手,喃喃說:「給我把刀。」
「我沒刀,但我想某人有。」陌歸挪了挪身體,瞥向粥鶴,「你說是不是?粥鶴。」
「不知道。」粥鶴不客氣地白了陌歸一眼,「自己去廚房取去。」
陌歸抿唇笑了笑,如蛇一般趴在桌子上,意味深長地輕呵:「你應當知道的。」
「陌歸你知道麼,我真的很討厭你。」粥鶴說著伸出手,手背微微反轉,手心出現一把黑金色的劍。
劍的刀身刻畫著一條龍,龍身極長,一直延伸到劍的末端。處於把手部位的龍尾凹凸不平,鱗片突出,握上去有明顯的摩擦感。
粥鶴不情願地將劍交到帝髯手中,垂下眼皮回到原來的位置上。
「真讓他去地府?」事情發展得太戲劇,饕餮懵逼地張望問,「你們腦子是不是壞了?」
「屁,你腦子才壞了!」陌嚴被陌歸的自作主張氣得不輕,粗暴地將鞭子纏回腰上,揉了一把淺藍色的頭髮,「我懶得管你們,嘖,一群不聽勸的傢伙!救人救人,自己都要死了還救人!」
他走到陌歸跟前,彎腰在他身上摸索了一番,摸了個空後納悶地抬頭。
「知道你要什麼。」陌歸從腰間取出糖果,「給。」
「切!別指望我會感謝你!」陌嚴奪過棒棒糖,瞪了陌歸一眼,憤然轉身,「我去工作了,不想跟你們一群傻子待在一起,近墨者黑!」
陌嚴走後,陌歸緩緩起身,他扭動酸麻的手腕,食指放到眉心一點,面前忽地出現一個黑色漩渦。
「進去吧。」陌歸指著漩渦說,「去找你的小泥塑。」
帝髯握緊手中的劍,複雜地看了陌歸一眼,毫不猶豫投身進漩渦中。
帝髯進去後,漩渦瞬間關閉。陌歸從始至終沒有跟進去的意思,像一個興致勃勃的旁觀者,注目著他人的表演。
「陌歸,你真的瘋了。」
粥鶴留下這句話後,帶著妍媸離開。
饕餮跟陌歸不熟,見粥鶴他們散去,也覺得沒,手插進口袋裡,跟只鴕鳥一樣離開。
人去房空後,一個黑影從房頂上跳下來,他進入客廳,神情複雜。
「回來了?」陌歸眼中沒有驚訝,回到椅上坐下。
陌嚴握緊拳頭,站在門口咬牙切齒地說:「你在殺人陌歸!你明知道王不會殺扶竹,你為什麼要引誘帝髯進地府?!他魂魄不穩定,現在完全是半睡半醒的狀態,進去後一定會被陰兵發現的!」
「那又如何?」陌歸滿不在意地開口,「我弄丟了生死簿,我必須要一個人為我頂罪,而帝髯是完美的替罪者。陌嚴,你難道忍心看到我受罰嗎?」
「你——」陌嚴指著陌歸怒不可遏,「陌歸,我知道你冷漠,但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