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中所言当真?”
“自然,还请太尉查看此信!这可是陛下于钟繇临走亲亲自书写的密信!若太尉信不过钟繇,此封密信可证钟繇清白!”
袁绍并未查看而是默默收下钟繇交付的密信,随后以指沾酒在桌面上写下一行字;随后二人又痛快的共饮起来。
钟繇走后,袁绍脸上醉意全无;而袁谭等人也是缓缓进入前厅,袁尚接过密信欲要查看;却被袁绍挥手制止。
“尚儿不必打开那封信了,不过是为了迷惑我等才故意行事罢了;那钟繇持天子符令!怎么可能会需要天子刻意召见还亲笔写下密信,不过是曹操为了让钟繇顺利进入司隶而放出的迷雾罢了……”
“那父亲我们是否要……”
“不急!明日请二位先生商量看看这钟繇所行的目的再下定夺,司隶那边高干离开上党过久……北方那边怕是有些麻烦了……”
“那是否应该让表兄先行回防,甚至我等增兵相助呢?”
“哈哈~我袁家的子嗣当真不错,谭儿、熙儿、尚儿;你三人各有所长,但是不论如何都要学会揣摩敌军主帅的心思;并州不安宁之事不止是我,连许都种田的那位也心知肚明!否则他怎么可能那么安心耕种,只是幽州公孙瓒败亡过快;此刻他需要外力暂时解困,争取与我等相谈的条件罢了!”
“那父亲为何不直接断了曹操的念想,彻底让这条困龙成为囚龙呢?”
“因为我想看看,曹阿瞒是否与我所想一致!”
次日,沮授、田丰、逄纪、许攸以及自颍川而归的荀谌五人人来到邺侯府前厅;袁绍将钟繇之事与五人细说,密信则是直接当着众人之面抛于火炉燃烧殆尽;许攸望向并州,上前行礼。
“主公,此刻曹操派钟繇持天子符令特意前往司隶;怕是不止为主公而来,其主要目的乃是驻守司隶的西凉诸军;李傕已不成气候,因此曹操的目的定然是那马腾!”
“子远所说极是,那曹操定不会无故而遣使入司隶;然钟繇手持天子令,又主动与主公告知;我等怕是不好将其拦截于此啊!”
“主公,依许攸之见;不妨暗派杀手于路上伪装袭击钟繇,不伤其性命;让其止步只能求援我邺城,随后慢慢拖延其时间便可!”
许攸与逄纪的言让袁绍有些犹豫,毕竟拖延钟繇的方法确实不错;但是显然袁绍所想不止是这些,沮授、田丰二人则是盯上了右扶风与凉州的金城。
“主公,如今曹操必然需要一股外力相助来与我军相谈;单靠司隶的马腾还不足为虑,若再加上凉州金城的韩遂;那么司隶的真正阻力便会产生,不利于我军夺取司隶……”
“加之若曹操当真联合马腾、韩遂,那么我军的包围便会出现漏洞;哪怕是短暂的,也会给予曹操喘息的机会;但是却也只是暂时的,只需主公将马腾、韩遂二人放入豫州;那么头疼的显然就不是我们了。”
“嗯~四位先生之言不无道理,那曹操不是想要借外力打开我军缺口吗?那我便满足他!给他一个缺口,甚至主动将外力送与他!不过,我还是想要除掉更大的一个隐患……”
听完袁绍之言,沮授等人纷纷望向空虚的并州;这一路大军其实在袁绍亲率大军与陈留相望时便可撤下,但是袁绍每次提议撤军都会巧妙的避开高干的部队;众人知袁绍有所谋却不知袁绍所谋何事……
“主公是想借异族之手除掉徐州最大的隐患吗?如此怕是会让曹操与徐州沆瀣一气……”
“哈哈~友若还是这般懂我!以徐州换司隶与凉州,那么曹操与徐州联合又有何妨呢?”
“荀谌建议主公小心为上,一旦并州有失;主公哪怕夺得了司隶与凉州……怕是也难以连成一线,反而会被曹操与徐州逐一击破……”
“嗯……那依友若之言,我军现在当如何?”
“让钟繇前往司隶,让其联合马腾、韩遂大军攻占长安;而我军则进一步逼近陈留,截获所有自许都之信!等马腾等人进攻长安我军便对陈留猛攻,使其带兵入驻豫州!曹操必不会放任西凉力量在天子周围,必会让马腾、韩遂领军进攻吕布!司隶对于如今的主公来说,无异于探囊取物!然并州之计全盘皆可放,唯上党必须牢牢抓于主公之手!此番司隶必为主公所得,只要把持上党;那么曹操便只能自陈留收复司隶,主公此刻可大方将陈留还于曹操!以潼关、长安各自抵御兖州、豫州、凉州之兵,只要曹操敢出兵那么主公便领幽、青二州直击兖州,我邺城直取颍川!这时曹操只能退却,而我军依旧休养生息;不主动出击,占据中原那么我军只会日益强大!曹操与徐州之盟时间一久必会出现裂缝,主公可慢慢蚕食凉州与收回并州!不过此刻应当加强青州之兵力!以免后患……”
袁绍听完觉得荀谌之计甚合心意,就是这青州增兵之事倒是让袁绍觉得完全没有必要;曹操根本无力多面进攻,徐州一番明争暗夺之下哪里还有余力进攻青州。
次日,钟繇拜谢袁绍后便只身前往司隶;一路上的景象让钟繇心中怒火不断攀升,他下令先行前往长安一探;而一路都是大火烧过的痕迹,越靠近长安其生机更微;甚至连鸟兽都不曾出现,到处都是烧杀抢掠的残痕;哪怕是扎营的夜晚,别说匪徒……就连野兽的声音都不曾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