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民盟的中年成员看到身边人的表情,有些急了,顿时疾呼起来。
扶桑民众也反应过来,的确这是两码事,虽然张威廉对他们好没错,可今天这件事实在是太无视他们扶桑人的人权了,今天生在高台上的人身上,明天或许就会生在他们自己身上,他们必须抗议。
“抗议抗议”
“我们的人权不能被践踏”
其他民盟成员纷纷响应,一时间台下又乱成了一锅粥。
而在此之前,在广场旁的一栋精致小楼上,在赵启正开始讲话之时,一个肥胖的秃顶中年人一边抬袖子擦着额头不断冒出的汗水,一边局促的问着身旁一个气质不凡的长青年。
“东方少爷,这样,是不是有点过了以前这样的人也就是游街示众然后判死刑的,今天突然这样,我担心会造
成暴动啊”
说着,又抬手擦掉油腻鼻头上的汗珠。
“黄厅长放心吧,下面不是还有机甲兵么即使他们暴动也不怕,而且黄厅长难道忘记了这人身上不止有袭警的罪名,可还是刺杀了省长的重犯呢”
东方魔安慰着这个日木行省的警察厅厅长。
虽然听身前的东方家大少爷这样说,可是日木行省警察厅黄厅长心里还是没底,因为站在他这个位置,看张威廉也就那样,不就一个比他更贪的贪官吗
他就不了解张威廉在扶桑人心中的地位,因为像他这种坐在高堂之上的大官,又怎么会去到基层做什么民意调查呢所以他并不觉得张威廉的死讯会对今天这么过火的公开行刑示众的恶劣行为造成什么扭转。
“黄厅长是在担心这件事影响你的政绩吗”
东方魔突然一改隐晦,很直接的问道,脸色也略微板了起来。
黄厅长反倒是不敢随意开口了,虽然确实有这样的担心,可这是面前这尊大神安排的事,开口就是得罪啊,可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又实在难受,一时间支吾着不知说什么是好。
但东方魔却板着的脸却突然露出笑容,声音也重归和煦“黄厅长不用担心,过一段时间你的调职通告就会下来了,云海市警察厅副厅长,如何”
原本有些许不爽的黄厅长顿时怔住了,反应过来后一张胖脸笑得跟朵菊花似的,恭敬的对东方魔连声道谢,完全合不拢嘴。
看起来职务上由厅长变成副厅长,降了,可你要想想,日木行省是个什么地方几乎是整个联邦最不受重视的省份,而云海市呢那可是了不得了联邦府联邦府的警察厅,即使是个副厅长也比日木行省的厅长行政级别高多了,所以这次黄厅长是不降反升,怎能不让他欣喜若狂。
“堂哥,这日木行省难道捂不住了”
站在东方魔另一侧的东方宇林突然问道。
只是东方魔没有急于回答,淡笑着瞧了眼黄厅长,黄厅长为官多年,这眼力还是棒棒的,知道有些话自己不适合听,便告辞下去亲自督场去了,比刚才可卖力多了热情多了。
广场上。
“可是你们知道这个人的真实身份知道昨天生了什么事情吗”
高台上的赵启正突然声音高亢起来,甚至还透露着丝丝悲愤,正当广场上的众人奇怪,你丫在悲愤什么的时候,赵启正突然再次抬高声调,几乎破音的声音吼道“这个人是潜伏在川崎市的恐怖分子张省长
昨天在家里被这个恐怖分子和他的同伙刺杀了”
赵启正的手直直的指着十字架上的尸体,满脸的悲愤欲绝,好像死的是他爸爸。
广场上刹那的寂静之后,喧哗的浪潮席卷整个广场,每个人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脸上带着或浅或深的震惊,议论纷纷。
这躁动正是赵启正想要的结果,接下来赵启正自然是又一番渲染,一时间广场上陷入了两极分化的状态,外来民族市民这一侧,喧哗议论声越来越大,每个人眼中都带着震惊和看戏的神色,张威廉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个普通官员罢了,一个标签而已,就像祖小龙对云海市市长的印象一样,比较的模糊,所以对于张威廉的死讯,他们是好奇的看戏心态。
只是对于扶桑民众来说,这却不啻于一个噩耗,那个为他们谋取权益的大善人省长竟然被台上这个刚才他们为之申诉的人给杀了他们报以同情的人竟然是一个恐怖分子
这个消息让他们错愕难言,台上的赵启正越是渲染其罪恶,扶桑民众便越是沉默,他们都在惶恐,不知道张威廉死后等待着他们的新任省长又会是如何的,还是像十年前
那样,在种种不公平政策下挣扎,遭受百般歧视与欺凌吗
那样的不公平对待他们早就受够了
他们对带给他们希望的张省长报以厚望,现在的处境已经比起当年好了太多,但他们依旧希望这个身上有一半扶桑血统的张省长能带领他们扶桑人获得完整的联邦人民的权益,能够不再有歧视与鄙夷的目光投射在他们的身上,他们的孩子也能够在一个和平的社会中成长,这是他们一致的期望。
但如今,这一切都成了幻影,完全破灭,等待他们的是失去现在安稳生活的绝望命运,在张威廉任职前经历过许多苛刻无情的高官,他们已无法奢望继任者的善心,只能把内心的悲痛与愤怒如尖刀般从双眼投射到那十字架上,仿佛要将那六块碎尸切成蓑衣才肯罢休
上午炽热的太阳下,被人潮占领的广场上,一半寂静,带着刀锋的寒意与烈火的愤怒;一半喧哗,充斥旁观者的冷漠与话题的火热。仿若两个世界。而重叠的,则是高台上,那已不再流血的十字架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