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底,炎热的屋子里总是闷闷的,这时候大伙儿会在太阳落山之后,来到荷花池旁边的凉亭里聚一聚,喝上一杯茶。
叶九前几天忙了几单大生意,这几日笑得嘴都合不拢,每次看见殿下,都恨不得殿下再设计出几款新品出来。
前几日殿下设计的项链刚刚放在店铺里贩卖,便被几个宫廷的采购师看上,买回宫里献给娘娘们了,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赚了很多。
夜里凉快,大伙都穿的很少,彬鸢也只穿了一件里衣,再披上一件薄薄的紫荆花外套,坐在琴台上手抚过琴弦,一阵悠扬的声音荡漾开来,驱散了每个人心中的烦热感。
楚由有很多年没有听见殿下弹琴呢,最早的时候还是在宫里吧,那时候的琉璃宫里他还是一个负责守门的侍卫,每日听着院子里传来的琴声和笑声,总是忍不住庆幸,自己侍奉的殿下是一个非常和蔼之人。
不过那些年久的岁月已经是回忆了,楚由收起回忆,目光注视着眼前的殿下,只觉得现在的殿下更加的耀眼夺目。
海泊还是第一次知道师傅会弹琴,震惊之余内心还有些妒忌。反正他是现了,自从和师傅下山以后他的妒忌就越来越重,就连他自己都快要压制不住自己。
一曲完毕,大家都还没有回过神来,彬鸢却懒得再弹,拿着纸扇扇着凉风。
虽然他可以用法术降低周围的温度,但这种投机取巧的事他不想干,也可能是在雪山上生活太久,非常享受这难得的闷热感。
王果果和都安今晚正加派了人手赶工,没有回到叶府,但却派仆人捎来了口信,汇报了一下工房的事情。
叶九听完之后眉头皱着,因为有几个年长一点的工人开始罢工闹事,他应对这种事情习惯了,挥挥手,示意管家去做:“弄些钱打了,莫要惹出是非来。”
彬鸢闻言眉头一皱,喊住了管家:“等一下。”
老管家恭恭敬敬的站着等待回应,叶九以为殿下还有什么要吩咐,“殿下请讲。”
“既然是年长的工人,肯定在工坊工作了很久,他们为何闹事有调查清楚吗?”
管家点点头回答:“听王大人和都大人的回信说,那几名工人手脚不安分,常常把工房里剩余的布料偷运出去给他家娘子做小布样,然后低价转卖出去。”
彬鸢沉着脸点点头,却觉得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他当年制定的制度可是非常严谨的,待遇又那么好,给每名工人开的月俸又不少,何必贪这些小便宜,而且逮到之后的下场很严重,这么不得尝试的事情也干得出来?
“我倒觉得,可以让这几人先留在工坊里观察几日,看看是不是还另有隐情?”
管家点点头,又把目光放在主人身上,叶九虽然不赞同殿下的心慈手软,但也不会当众拆殿下的塔,点点头,示意管家去做:“就依殿下所言,去吧。”
老管家迈着不利索的腿走了,提着灯笼消失在了走廊转角。
楚由自己手上管理的工房也很多,并没有出现这种悄悄运送材料的情况,也可能是他管理的药材居多,偷运药材的下场一般都很重。
彬鸢皱着眉头在想其他,时不时听一听叶九与楚由磕磕碰碰,互不相让的斗嘴,霎那间就好像回到了当年一样。
抿嘴微笑间,一阵风吹过,彬鸢闻到了空气中的一股诅咒的味道,霎那间灌顶让他清醒过来。
这风吹的有些邪乎,他望着西北吹来的风,很确定那个方向肯定有什么东西。
彬鸢唰的一下从软垫上站了起来,叶九与楚由都不知所措的看着彬鸢。
海泊反应慢了一拍,等到师傅站起来之后,才闻到了空气中的那股诅咒的味道,当即也脸色严重的跟着师傅站了起来。
“生什么事了?你这两师徒一个个脸色怪吓人的。”
叶九晃了晃扇子,打趣道。
彬鸢却不敢有丝毫耽误,只得抱歉的说道:“有急事要失陪一下。”
楚由也是一惊,这么晚了殿下要去哪里?却只见下一秒,殿下的手上凭空出现一把雪亮的剑,他的徒儿也是。
“海泊,我先去巡查东北方向,你去西北方向看一看,恐怕这东西还不简单。”
“好的,师傅!”
海泊点头领命,将剑扔在地上,双脚踏上刹那间就飞到了空中消失在了夜幕里。
徒儿走后,彬鸢伸手一抓,从虚空里抓出一道符,递给叶九,脸色严肃的提醒道:“贴在府邸的大门上,千万莫要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