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小芝芝又睡在了杨晓辞的房间里,一双枯瘦的小手,紧紧的抓着杨晓辞的衣角,像是生怕杨晓辞离开。
杨晓辞心生柔软,索性也就纵着她,给她洗了个澡后就一同在房里入睡。
本以为张婶不在的第二天也该是个平静的日子。
没想到,楼下一大早吵闹的声音就已经把她惊醒,连同怀里的小芝芝都被吓得小身体颤了一下,一骨碌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芝芝不怕。”
杨晓辞连忙将受了惊吓的小芝芝抱在怀里,披上一件蓝色丝绸睡衣,打开房门。
门口被打开的刹那间,那吵闹的声音愈加强烈。
“杨晓辞,你出来!”
“我没想到你的手段居然这么恶毒,这才刚进来三天就把张婶设计赶走!村子里谁不知道张婶辛辛苦苦的照顾安家的几个孩子,你这么做,难道就不怕被村子里的人谴责吗!”
王杏儿的声音已经惊扰了安家旁边的一众邻居,只见众人围观在安家的大门前,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
“王家这丫头说的是前几天过来的那安家媳妇吧?听说是从城里来的,这肚子里的墨水这么深啊?刚来就把张婶赶走。。。。。。”
“谁说不是呢!我那天远远的就瞧见了她,长得就是一副狐媚的样子,指不定给墨声吹了什么枕边风,才把张婶设计赶走的!”
“这墨声怎么也这么糊涂?前面那个难道还没让他长教训?这城里的女人都是享福的,咋可能照顾得了孩子?我看啊,墨声指定得后悔!”
众人的议论吓得安宴礼缩在沙发的角落不敢说话,颤颤巍巍的缩着身子,小眼睛止不住的飘向此时站在王杏儿旁边的张婶。
“哥哥,我好害怕。。。。。。”
他揪着安宴冬的衣角,像是抓住了唯一的靠山。
只是,这唯一的靠山,也不过是个还不到十岁的孩子。
安宴冬看着眼前堵在门边的村民,一张苍白的双唇死死的抿着,枯瘦的手已经紧握成拳,皮肉中露出了清晰的骨节。
“天杀的啊!”
张婶趁着这时候腿一软就瘫倒在地,一边拍着地板一边张嘴就哭嚎。
“这小狐狸精根本没安好心!她才刚来三天就要把我赶走,她这么个城里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嫁给一个有三孩子的男人?她就是图安家的财!”
说罢,张婶那细小的眉眼敏锐地瞧见了缩在角落里的安宴礼。
“晏礼,你说说张婶对你们真差吗!你们难道忘了前面的那个女人是怎么对你们的吗!”
这话一出,安宴冬和安宴礼的小脸同时变得煞白!
他们就像是想起了什么噩梦一般,两人的小身体齐齐的颤抖着。
王杏儿眼睛一转,连忙附和着张婶,“宴冬,晏礼,我告诉你们,城里的女人心思可比村里的女人还要深!”
“指不定杨晓辞比你们前面的那个妈妈好不了多少,你们想一想,到底是让张婶照顾你们的好,还是再重蹈一次之前的覆辙好?”
“不。。。。。。不。。。。。。不要!”
安宴礼心里的防线终于被王杏儿的话击溃。
他嘴巴一瘪,滚烫的泪水就从通红的眼眶里落了下来。
“张婶,你不要走!”
他从角落里猛的跑了出来,一把抓住张婶的大腿,脏兮兮的小脸被泪水沾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