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是这样背景之下,十五年前的一个雨夜,天桥一带一富商家庭杨家,生灭门惨案,一家十二口包括一条狗,没留一个活口!
而在案现场,没有其他痕迹,只遗留了一对铜锏。
最后,经查,现这正是当时的捕房总捕余铁生与其妻子的武器。
如此灭门惨案,自然让整个渭水震荡。
衙门立刻行动起来,验尸,捉人,审讯,对簿公堂!
整个过程,没有过三天,便水落石出,真相大白。
曾经的渭水总捕余铁生夫妇,犯下灭门惨案,证据确凿,判斩之刑!
——当然,这些都是表象,都是衙门内部大伙儿你表面上认可的事儿。
但实际上,谢青在调查的过程中,查到了许多疑点。
其一,动机。
杀人必有其动机,或谋害害命,或杀人灭口,或因爱生恨,甚至哪怕是那种变态杀人犯,也是为了满足自己扭曲的欲望而屠杀同类。
但余铁生与陈家十三口,可以说没有任何矛盾,没有任何利益瓜葛情感纠纷,而从余铁生夫妇的为人来看,也并非那种嗜血的疯子。
余铁生压根儿没有将陈家灭门的动机。
相反来说,余铁生对陈家而言,还有大恩!
因为陈家在被灭门前,就已经牵扯进了一桩案子,死了女儿,还是余铁生捉住了凶手,让陈家女儿瞑目了去。
其二,反常。
当时渭水盛传,总捕余铁生,一身武道,出神入化,刀枪不入铁石之身,已是先天大圆满的武道宗师!
而陈家呢?
除了有点钱,啥都没有。
哪怕忽略动机,余铁生就是疯了想要杀人,也无需用到自己和妻子的铜锏作为杀人凶器才对——锏类武器,本就稀少,犯案后,自然更容易被锁定目标。
再退一万步说,哪怕他真疯了,就要举着铜锏,拉上老婆一起杀人!
也不可能失了智那般将凶器遗留在现场才对——毕竟人家是渭水总捕,破案无数,这种低级错误,怎么可能会犯?!
“十五年前,我还不在渭水。”
将查到的一切都讲述过后,谢青微皱眉头,表自己的看法:“所以只能凭借流传至现在的只言片语,拼凑出那个案子的真相——总而言之,我认为那位余铁捕,并非真正的凶手。”
听罢,过了良久,余琛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看到这儿,谢青神色猛然一滞。
——当初在那方化山上,眼前这位前辈杀了大虫时,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那森森白雾,从鬼脸之下溢出,像极了鬼神。
所以应当可以看出,这位前辈的情绪,应当并不平静。
想到这儿,谢青将姿态放得更低了,补充道:
“另外,我还查到一些别的东西,据说这余铁捕当时有一名弟子,当时同样在捕房任职。
此人原是一流浪孤儿,后来被余铁捕收养长大。
他对余铁捕也是毕恭毕敬,甚至连余氏夫妇的衣食住行,都是他一手安排。而余氏夫妇的住所,他也有钥匙。”
余琛眼睛一眯,“接着讲”
“以下,都是我的推测,若是说错,前辈莫怪。”
谢青深吸一口气道:
“习武之人,我也认识不少,擅拳脚者,且先不论;至于那舞枪弄棒者,基本将武器看得与命一般重要。
而余铁捕这般绝顶高手,怕更是如此。所以倘若他不是凶手,那么他与妻子的铜锏,为何会遗留在案现场呢?我猜,唯有……嫁祸!有人故意将他的武器偷去,就在案现场,栽赃嫁祸!
可先天绝顶的余铁捕,常人若想闯入他的住所偷取铜锏简直痴心妄想,唯独亲近之人,相熟之人,方有可能!比如……照顾衣食起居的弟子?”
话已至此,余琛不可能再不明白谢青的意思。
他点点头,问得言简意赅:“谁?”
“那弟子,便是如今的渭水总捕——肖子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