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调走颍川军一事宜晚不宜早让他知道,最好是能在拆穿颍川王谋反心思后,小侯爷既然已经让人接近常福,埋下宫中眼线,此事不该急于一时。”
萧宸的嗓音轻而温柔。
如果爬上去有可能让沈君曦受到危险,他是不愿意的。
在皇帝心中,颍川王是忠心耿耿的话,那么沈昊山调走颍川王的兵,便是与皇帝作对,进一步独揽大权。
万一皇帝怒,谁知道会不会伤到沈君曦。
唯有让皇帝知道颍川王其心可居,他才会感谢沈昊山。
他觉得沈君曦已经将手伸进宫中,迟早能找到颍川王把柄。
“优柔寡断,因小失大。”
沈君曦一点都不客气的训了他一句。
萧宸哑然一瞬,固执道,
“我深知瞻前顾后难成大事,可是就算再选一次,也不愿意为了一已荣华上位,牵连小侯爷。”
沈君曦听他这么说,在黑暗中露出一抹浅笑来,嗓音慵懒的说道,
“你知道的,小爷现在手上藏着一些颍川王控制北方三省十六府证据,颍川王正是知道这一点才迫不及待的要抓小爷。”
萧宸听后“嗯”
了一声。
“但是,小爷在半月前还派了沈斌再去颍川设法取得他与南唐国来往的书信,小爷不是莽撞的人,只是没告诉你罢了,谁知道你顾虑那么多。”
萧宸意外的起身,他望着冰蓝色的床帐,暗自惊讶沈君曦的手竟然伸出去那么远去了。
不禁问道,
“颍川王与南唐叛党有联系?小侯爷如何知道?”
沈君曦懒散语气带着几分玩笑的意思,
“小爷不知道啊,也不肯定,就纯猜呗!之前无意中看过爷爷的行军地图,颍川境地靠近南唐,但调查了这些年的战事,这六年内那边的边界没有任何摩擦。
你得知道,全国上下所有与它国的边界境地,一年没摩擦正常,三五年都没摩擦就是怪事。
这事儿蹊跷,去查查说不定就能查出东西,就算没有东西,也可以想办法制造东西,总归那颍川王迟早会落在小爷手上。”
听到她说算栽赃嫁祸都要颍川王的命…
萧宸暗叹她手腕果厉…阳谋阴谋一样不落。
“行了,睡吧,大笨蛋,好好的机会被你浪费了,不过也没什么,小爷…如今…又有棠相这一枚好棋能用……你……争气点…让他对你…心悦诚……”
话没说完就没声了。
她太困了,真的睡着了。
*。。。。。。。。。
接连三日,沈君曦借养病为由,留宿在藏娇楼接连拒绝了全部邀见。
左相棠容、礼部张毅、兵部霍风、刑部阎烈……均是派人见她不成。
长期被她冷落的福元郡主通过礼部消息得知皇上单将十公主许配给她,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直往镇国府给她拜见帖。
第四日清早,雪止风停,艳阳天。
沈君曦回了万松书院上课。
消息一出,妻还被宗正院关押的棠容下朝后等不及的前往万松书院。
雪后艳阳高照。
屋檐上黑色瓦当往下滴著融化的雪水。
雪水“嘀嗒”
“嘀嗒”
从半开的朱红色窗滚落。
滴滴答答的水滴声混合着周遭学子提笔书写的声音,让刚睡醒没多久的沈君曦再次恹恹欲睡。
岁旦之后便是春节,春节前有一场极其重要的院试,决定着不少外省学子明年还能不能留在书院上课,亦是不少人一年一度的机会。
年度院试会按照学业能力进行评级,评级会被载入翰林府学册记录。
其中评级优异的学子不用参加科举也可能被翰林院亦或者内室阁选中,成为五品上下的院阁学士。
这是唯一的一条不用参加科举的捷径,也是无数京城官家子弟挤破头进入万松书院的原因之一。
因此,讲堂内的学子包括李淼等人都收敛了平时顽劣姿态,准备岁末冲刺。
像是冯玉、李淼、张枫林这些课业平平的京中公子,参加全国乡、镇、府举办的科举根本就不可能出头,他们指望的也是年末院试。
如果院试考不好就只能再读一年,等着家里托关系混个一官半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