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材很鲜,厨子的手艺也不错。
但周然心里有疑问,他不吐不快,否则压根吃不下饭。
他盯着薄司寒的脸,薄司寒正在看厨师现开蓝鳍金枪鱼,看的很认真。
几度张口,又闭嘴。
薄司寒眼睛还落在厨师的表演上,薄唇轻启:“有什么就说。”
周然这才现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老板,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
周然说话就跟撒尿一样,撒一半存一半。
“什么为什么?”
“就是……”
薄司寒转过脸来,用铸铁小茶壶倒了一杯大麦茶,斟好茶的杯子递到周然面前,又给自己再斟了一杯。
“为什么选许轻轻?”
周然双手端起杯子,小口的品着茶水,嗯了一声。
“因为她够烂,够下贱,而且她是苏语鹿此生最不能原谅的人之一,让许轻轻把苏语鹿心里那个干干净净的男孩子拖下水,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很有意思吗?”
他的语气里透露着明显的轻快。
是啊,岂止是有意思。
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要是何子帆有一天回觉过来,自己为了许轻轻这个烂货搞丢了苏语鹿,那该是何等的绝望,何等的懊悔。
对这种不长眼不自量力,明着还想跟他抢的臭小子。
下手不狠一点,薄司寒都觉得对不起自己生过的那么多气。
周然好像有些懂了。
但他还有疑问:“可是您不是答应过语鹿小姐……等您和叶珊小姐结婚以后,就会放她和何子帆自由吗?”
他话刚说出口,就后悔了。
因为老板的脸色瞬间变的阴晴不定。
其实,周然就算不问这个问题,薄司寒自己也问过自己无数次,在决定实施这个计划以前,他问自己,有没有必要食言。
他向来知道自己不是个人,是个人渣。
但他有一个三十年来都未曾打破过的底线,那就是不管是在商场上,还是别的地方,只要他许下承诺,从未食言。
言而有信,是一个商人安身立命的本钱。
手段再肮脏再恶劣也无所谓,言而无信,以后谁还敢跟你谈利益。
当着苏语鹿的面,他答应过她放她和何子帆自由。
他必须遵守这个承诺。
既然想要毁约,就不能违约,所以最安全的方法,就是这件事自己绝对不能卷进去,只能靠外力,把何子帆拖下水。
只要是何子帆先让苏语鹿绝望,他就不算违背诺言。
他知道苏语鹿一定会失望,会痛,会痛不欲生,会锥心刺骨。
毕竟那个人是许轻轻啊……那个害惨了她的许轻轻,已经不仅仅是出轨背叛的那种痛,绝对会让她崩溃到彻底碎掉。
不过没关系,薄司寒会把她再捡起来,一点一点的把她拼好,给她新的温暖,新的希望,新的快乐。
等她心里的伤痛在他的陪伴下愈合,她此生都不会再想见到何子帆。
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他。
彻彻底底的死心。
彻彻底底的放弃。
彻彻底底的遗忘。
这就是薄司寒的手腕,想要斩草要除根,做人做事皆是如此,绝容不得一丝心善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