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传来了徐菱罚跪祠堂的消息。
第二天,一声尖叫划破了知府寂静的早晨。
东南方圈养着家禽的棚屋里,散落着一地羽毛和鲜血,入目都是家畜的尸体,所有的家畜一夜之间暴毙而亡。
管理的下人匆匆忙忙跑往主院:“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
早饭后,府里牲畜暴毙的消息就像插了翅膀似的,飞往各个院子。流言传得飞快,夸张又离谱,待玉珠把消息报给宋羊时,说的是府里染了畜疫,血流成河,人若是染上,就会七窍流血,徐菱的丫鬟红枣就是七窍流血死了。
“……公子,咱们可要找人去买些药回来?以备不时之需呀?”
玉珠担忧地问道,她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听知府的下人讲得绘声绘色,怀瘆人的。
宋羊可有可无地点点头,“你看着准备吧,知府的下人去采买什么,你也请人一并给咱们准备一份。”
“是。”
玉珠退下后,宋羊打了个呵欠,“赵锦润是今天回来还是明天?”
“预计午后就进城了。”
程锋的轮椅停在窗边,手里拿着一把剪子,颇有闲情逸致地修剪盆栽,“剿匪还算成功,杀死十七人,俘虏了三十八人,重创了山匪。寨子里乱起来了,若是乘胜追击,说不定能破寨——不过徐巧坚持退兵。”
宋羊听他共享消息,“徐巧自然是着急回来的,赵锦润也主张回来吧?”
“嗯。他的经验还不够,回来也好。”
程锋剪断一截枝丫,仔细端详,无奈没有天赋,剪完的盆栽丑得不行。
宋羊嘴角抽抽,“你祸害那盆花做什么。”
程锋正要说话,外头传来一阵吵闹声,玉珠跑进来:“启禀主子,公子,隔壁的宅子请了道士做法,那名道士做法做到一半忽然闯上门来,说知府里有妖怪。徐夫人把人请进来了,想必是为了早上牲畜暴毙的事,现在正往咱们院子来。”
外头的动静越来越近,听起来像有人在念咒文,还伴随着铃铛哗啦啦响的声音。
程锋和宋羊并不惊讶,好整以暇地敞开客院大门,外头乌泱泱站着一帮人。
“徐夫人,这是在做什么?”
宋羊故作不解地问。
“程公子,程夫郎。”
徐夫人牵强地扯了扯嘴角,“府里似有秽物,这位大师……”
她脸色难看地望着吱哇乱叫的老道。
老道疯疯癫癫地在客院门口蹦了几圈,看了看手里的罗盘,而后拂尘一甩,指向东北方:“此处无妖,孽障在那——”
徐夫人都来不及与程锋和宋羊说明是怎么回事,又跟在那老道士后边匆匆往东北边跑。
东北边正是徐老太太的院子,程锋和宋羊心知肚明,宋羊附身问程锋:“你从哪儿找的人?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他是流云观的山望道长,确实有点小本事。”
程锋道,“若是无名气的骗子,可敲不开徐府的门。”
宋羊想说都是封建迷信,不过自己都能穿越,似乎也不那么科学。“你怎么请到他的?”
“八百两。”
“……”
宋羊心疼:好贵。
来到徐老太太的院子外,老道士手里的转动不息的罗盘突然停了下来,指向院内,一路跑跑跳跳的老道士也突然停下,像根桩子一样定住了,眉毛竖起,怒冲冠,神情严峻,“噫噫噫——怨气冲天,血煞气凶,此处定有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