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涛很吃惊,“余同志是不是说错了”
他就偶尔过去帮忙记个账而已,其他的他也不会。
余思雅肯定地点头“没错,就是你,我们养殖场扩大后肯定需要专门的财务,你文化水平高,做事细腻认真,做会计特别合适。不过我们养殖场现在还在起步阶段,工资没法给你开太高,只能跟学校持平。但能我们养鸭场壮大了,你就是元老,财务总监,这是机遇也是风险,楚玉涛同志,我诚挚地邀请你加入我们清河鸭养殖场”
余思雅说得特别实诚,风险利弊都如实说了,让楚玉涛自己选,毕竟这关乎他的前程。从目前来看,很多人可能会更心水老师这个铁饭碗,因为是国家拨款,工资旱涝保收,不受影响,还有寒暑假,但养鸭场这种村办企业就不好说了。
不过楚玉涛一直管着账本,他只要不傻应该也能看出来,养殖场的展前景更可观,这才短短半年,就要成为全公社最有钱的单位了。
“我我再想想吧。”
楚玉涛犹豫了一下道。
他性格说好听点是温和,说难听点就是优柔寡断,会犹豫也正常。
余思雅点头“好,不着急,你把这学期教完再给我答复就行。要是想好了,提前通知老校长,让他做好准备。”
说是没催,其实还是在催楚玉涛早点做决定。
楚玉涛心眼没那么多,没察觉到余思雅话里的催促,认真地说“好,我会尽快想清楚。”
走到岔路口,两人分开了,楚玉涛还要回学校,余思雅则又去了养殖场,她习惯每天尽量去转转,了解一下养鸭场的情况。
到了养鸭场转了一圈,余思雅现,虽然冬天来了,万物萧条,但可能是养殖场有这么多小动物的原因吧,养殖场还是生机勃勃,小鸭子叽里呱啦叫个不停,很是热闹。
看鸭子们已经长到了半大,两斤左右一只,余思雅非常高兴,再过一个多月,这些可是钱。把这批鸭子卖了,他们手里就宽裕了,想做点什么也不用犯难了。
转回来,余思雅被农场的一个饲养员胡大姐给叫住了。
“余干事,有个事我想跟你说。”
余思雅看她很是局促,鼓励地笑道“胡大姐有什么尽管说。”
胡大姐指了指仓库的方向说“余干事,咱们的鸭蛋是不是要卖一些最近这一个月,每天都能捡一百多个鸭蛋,孵化场那边只用了一千个鸡蛋,仓库里已经堆极了两千多只鸭蛋,再放下去就要坏了。”
“这么多怎么没人跟我讲”
余思雅听到这个消息相当震惊。她再次意识到,养殖场必须得扩员了,光他们几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胡大姐苦笑了一下“我们开始都以为是要用来孵小鸭子的。”
谁知道剩这么多,现在又没划分权属责任,也不知道谁该去管这个,就这么拖下来了。
余思雅心情不大好,不过在胡大姐面前一点都没显露出来,反而说“胡大姐,你这个事提得很好,以后你就是养殖场饲养员的小组长了,工资提一块钱。以后再也这种情况,欢迎大家向我反应,养殖场是我们的家,也是共筑我们美好生活的依托,只有养殖场好了,我们才能好,希望大家都能明白这个道理。”
胡大姐感觉余思雅这话若有深意,但她听得似懂非懂的,最后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
“去忙吧,这个事,我来解决。”
打了胡大姐,余思雅去了仓库,打开门,看到里面好几筐的鸭蛋,粗粗一扫,白的绿的,都是鸭蛋。得亏现在是冬天,鸭蛋能保存两个月左右,要是夏天,这些蛋恐怕有些就要坏了。
不过这么多蛋,怎么处理呢这可真是个甜蜜的负担。
他们养殖场不是供销社、百货大楼,不能零售鸭蛋,而且乡下人也买不起这么多鸭蛋。可要运到县里,找买家麻烦不说,光是运送过去就是相当折腾的一个事。因为马路都是泥土路,凹凸不平,特别颠簸,鸭蛋路上很容易磕碰坏,而且这么多鸭蛋坐客车搬上搬下也非常麻烦。要是开公社那辆拖拉机,这来回一趟,油钱就得去掉好一部分,太不划算了。
也不知道供销社收不收。
余思雅回到公社找到了供销社的职工,对方听明了来意,直摇头“余同志,不是我们不想帮忙,实在是咱们供销社小,就两个人,半个月才去县城进一次货,你这么多鸭蛋,我们怎么吃得下,要是一两百个还行。”
现在也没考察业绩的说法,这么多鸭蛋太折腾了,收购了他们也没什么好处,两人也不想揽这么个麻烦事。
看来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余思雅琢磨了一下,只能把鸭蛋加工一下了。后世市里经常有咸鸭蛋、皮蛋、咸蛋黄卖,还有什么蛋黄酥之类的,都能用到鸭蛋。后者工艺比较复杂,需要材料多,暂时不好搞,那咸鸭蛋、皮蛋总能做吧,尤其是皮蛋,加工好后能放几个月,而且里面凝固了,外面还包着一层石灰、草木灰,也不容易碎,更方便长途运输。
说干就干,她马上去公社的广播室广招人才“现养鸭场招几名会蛋的临时工,一天五毛工资,限熟练工。为防滥竽充数,将在皮蛋包好打开能吃后才付工钱有意者明天早上八点到养殖场报道。”
次日早上,不到八点,养殖场门口就来了十几个应聘的,有男有女,不过以妇女居多。
这么多人也不知道是真会还是不会,为防有人不会装会,滥竽充数,为了点工钱来骗他们。
余思雅拿出本子,写了一个协议“我也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包,但咱们先说好,每个人包的鸭蛋单独放在一个地方,等过段时间能吃了,我们随机开两个尝尝,能吃才付工钱。不能吃,不会装会,白瞎了我们鸭蛋的,不但没工钱,还要照价赔偿包坏的鸭蛋,大家要是没意见就把这张协议签了。”
“什么,包坏了还要咱们赔这,没这个道理吧,谁能保证一个都不包坏”
有个男人不满地抗议。
余思雅笑眯眯地看着他“不然呢不管会不会都随便来包,包坏了,我们亏了鸭蛋不说,还得付工钱,等卖出去客人吃到坏的皮蛋,还找我们,影响我们养鸭场的声誉。你说说,这不该赔钱吗大家有信心,确实包过皮蛋的留下,不会的还是回去吧,养殖场以后招工的机会多的是,上了黑名单以后全家都没机会了,为了五毛钱,不值得。”
她这番软硬兼施的话一出,很多没信心的都打了退堂鼓,最后只有四个妇女还留着。
余思雅把她们带到了仓库,问道“你们包鸭蛋的配方都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