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村长。”
一声沙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村长回过头。
赵石匠双手揣在袖子里,缩着肩,衣服前襟因为太久没洗,脏污的地方,锃亮锃亮的。
脑袋上的头差不多白完了。
“赵石匠,好久不见,你老娘还好吧?”
赵石匠看眼身后,手从袖子里抽出来,从前襟下摆下,伸进去,从露着棉絮的破袄下,拿出一瓶白酒。
“能把我带去吗?我知道,我年纪不符合你们的要求,我只要一半的工资,成不成?”
村长犹豫的一会,看着他脚下露出脚指头的破鞋子。
“你、你走了,你娘还有你几个孩子怎么办?”
赵石匠说起来,比他还小三四岁。
可现在看着,说比他大十岁,都不会有人有意见。
家里穷一直没结婚,六七年前经人介绍,找了个寡妇,那个寡妇来一年,给他一胎生下三个小崽子,自己难产走了。
留下三个孩子,两个正常一个腿有问题,经常生病。
原本就穷的的家,给这一年年的病,拖累的家无余粮。
可小染那边,是定好的,规矩不能坏。
“锤子,锉子他们俩兄弟会帮着他们奶照顾榔头的。村长,你当做做好事,救我们一家子一命吧,我给你跪下。”
赵石匠说着就要下跪。
村长急忙双手拉着他。
“你容我想想,明天给你答复,你回去也不要声张。”
村长从兜里摸出五块钱,塞进他手里。
“我不要,我不要。”
赵石匠将酒瓶往地下一放,扭头向外面跑去,跑到门槛,脚上的鞋子给门槛一绊,脚出去了,鞋子在原地。
他怕村长追过去,捡起来也不穿,就那样拎着跑了。
村长看的心里酸酸涩涩的。
回去跟姜支书父子一商量。
不清楚那边情况的姜支书没说话,姜山沉吟片刻:“带石匠叔去吧,工地不行,就让他去农场,反正工资都是一样的。”
三天后。
凛冽的寒风中,村长带着大家,背着自己铺盖卷,行李,在大家的热情相送下,迈着大步走出河湾子村。
走到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