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余玄殷坐在床榻边,呆呆的凝视着手腕上的串珠,心中莫名有些不舍。许久,他小心翼翼摘下手串和魔音螺,又从怀里取出那枚绣有两只蝴蝶的香囊,一同装进锦匣中,然后将锦匣放在最显目的地方。
真正要面对死亡的时候,他竟没有感到一丝恐惧,反而全身心都解脱了!凤凰走了,他终于可以安心的离开了。
余玄殷解下外袍,将衣袍一段段撕开,拴上结,抛向房梁。
他登上方桌,将布条在脖颈处缠绕了几圈,淡然的闭上眼眸:“一切都该结束了!师父,徒儿来寻你了……”
这时,守护在暖房外的岛徒已经察觉到了屋里有动静,立刻警觉起来。
“这么晚了,屋子里怎会有撕裂声!”
岛徒面面相觑,随即破门而入,借着月光,能清晰看到余玄殷的身子悬吊在房梁上。
岛徒大惊,忙抽剑斩断布条,将他接住。
余玄殷的脖子被布条紧勒,气闷于喉,脸憋得紫。
岛徒见状急忙解开缠绕的布条,掌心在他胸肺处轻推几下。好一阵,余玄殷方顺过气来。
这边,剑侍已急上报,绣妖和符医闻讯匆匆赶来。
符医忙上前察看余玄殷的伤情,见没有大碍,方松了口气,脸色不悦道:“从岚,你真是太不听话了!”
绣妖也气恼的盯着他,严厉道:“你还嫌给我添的乱不够多吗!”
见绣妖生气,余玄殷被吓得泪水夺眶而出,颤抖的比划道:“我不要去城主府……我不要……”
“本管事说将你送给那淫贼,不过是权宜之计,不会真的将你送走!”
“我与符医为了你低三下四费力周旋,你却还要在此寻死觅活!你可知,主上为了你身陷险境,艳姬姑娘为保仙岚阁只身前入虎穴!你以为自己死了就能一了百了?是不是还想让我跟符医给你陪葬啊!”
余玄殷听着绣妖的斥责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脑袋越垂越低,羞愧的泪水大滴大滴的滑落。
他从未想过要连累任何人,难道自己连选择死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符医看他楚楚可怜的模样,顿时心软起来,劝阻道:“绣妖,我看差不多得了!从岚是害怕被送走才会想着寻短见的,要怪就怪齐肃那老淫贼!”
绣妖心想也是:“那淫贼咄咄逼人,当时为了打消齐肃的疑心说过要将他送走,不想被他当了真,幸好没有酿成惨剧!从岚生性怯弱,受不得惊吓,也不忍心再去责骂他。”
于是,安抚道:“放心吧,本管事答应你不会将你送走,就一定会做到!主上武功盖世,若不是有事外出,又岂容那狗贼放肆!以后可不能再做傻事了,阁主应该这两天就会归来。到时,就算那老贼有千军万马,他也不敢对仙岚阁怎么样!”
余玄殷听了绣妖的一席话心安了一些,但还是很忧虑,哀求的比划道:“我不要去城主府!”
“好,哪都不去,本管事在此加派守卫,就是以防那狗贼暗中使计!”
余玄殷闻言恍悟过来:“原来,这些守卫都是在此保护我的,是我会错意了!”
想到自己的举动,惊扰了这么多人,他既羞愧又自责,忙向绣妖和符医鞠躬致歉。
绣妖见他意识到错了,微笑道:“知错就好,可不要再做傻事了!不然,本管事可就真的将你送到城主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