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空挑起一侧眉头:“那又如何?”
秦挽道:“殷黎和双刀都修炼了化骨功,你不好奇他们为什么这样做吗?”
桑空道:“为了提高自身实力?”
秦挽嗤笑道:“提高自身实力嘛,也许吧。不过据我所知,化骨功不止能化别人的内力,还能化别人的骨骼,而且,除了化别人的,还能化自己的。”
桑空不解:“什么意思?你是说,他们修炼这玩意儿,是要化自己的内力和骨?”
他可不信殷黎和双刀会变态到这种地步。
秦挽笑开,表情和沈瑜已经十分相像,不过几句话功夫,他就已经彻底改头换面,如果不是桑空亲眼看见他换脸的全过程,一定会把他直接当成沈瑜。
“老婆。”
赵璟乐呵呵地看着他,空洞无神的眼睛里充盈起淡淡笑意。
“蜕变——茧化——破茧——新生。徐若华所追求的就是这个。”
秦挽轻轻抬起赵璟的下颌,指尖在赵璟身后缓缓取出一根银针,笑意森然,“他渴望长生不老,最后却研制出来返老还童,他所剩的时间,到底还能支持他造就多少个‘新生儿’呢?”
“什么?”
桑空听得云里雾里。
秦挽继续道:“生老病死,是‘人’所无法更改的事实,不管怎样,‘人’都永远斗不过天,他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永远跳不出自己生而为人的范畴,徒劳——终究是徒劳。”
桑空看着他把银针插入赵璟的脑袋里,脸部肌肉轻轻一抽,“你又犯病了?”
赵璟在秦挽森然的注视下平静睡去,秦挽脸上仍旧带着笑意,他将赵璟放到床上,从箱子里取出黑色面具,吹灭了地宫里的蜡烛,桑空的视野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他问:“你不把他带走吗?”
掌心握紧了6成霜给他的迷魂散。
秦挽没有回话,黑暗里只有一行脚步声,不轻不重、不急不缓地往桑空走来,桑空隐约能看见那张面具泛出的冷光,心里隐隐有点毛。
他最不喜欢沈瑜那张诡异的面具了。而且,他现在也受不了太黑的环境,黑屋的那段时间,他快被6成霜搞出心理阴影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桑空能够明显感觉到秦挽冰冷的视线,不知道会从哪里突然袭过来,他想,不然就先制人,把赵璟抢走算了,但他还没出手,那脚步声已经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秦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似乎在笑,问桑空道:“桑桑,你有没有现,我变矮了一点?”
嗯?
桑空疑惑着回头,四周突然又变得亮堂了起来,他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里已经没了秦挽的身影,只有一盏小小的、昏黄的油灯,在燃着东倒西歪的火光。
走了?
桑空有点难以置信。他就这么走了?
桑空回头看向石床,赵璟正平静地躺在那里,便觉得更加纳闷了。
没有打斗,没有交易,没有从他这里套6家的动向,甚至没有把这照顾了大半年的人质带走,就这么走了?不是说要再赌最后一把吗?
还有——他喊我桑桑?
桑空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听过他这样喊自己了,记忆里第一次见到他,还是在朝都的婉君楼,作为树上开花的第三任主人,去和他学抓魂手。那时候他叫他挽哥哥,秦挽叫他桑桑。
“变矮了一点吗。。。。。。”
桑空已经记不起来这家伙当年的样子了,好像是比现在要高的,又好像比现在要老态许多,“算了,走就走吧。”
最终桑空将重拾的记忆打散,取出了赵璟头部的银针,喃喃道:“可能是变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