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大门派的掌门很少收徒,收的徒弟要么是天资过人,要么是类似故人所托等特殊原因。
曾经的6辞昔便是第一种人,他的天赋甚至不低于万云华。
当初玄苍派开山收徒,老掌门一眼便看中了修道天赋极高的6辞昔,收了自己的第一个弟子。
6辞昔是个很机灵的孩子,嘴甜懂事,聪明刻苦,修炼度比同门快了几倍不止。人缘也是却出奇的好,所有人见了他都敬佩地称他一声大师兄,几乎没什么人对他有过怨言。
明蘅很重视他,几乎把他当做自己的接班人,即玄苍派的下任掌门来培养,将自己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他当初封印魔尊时虽一战成名,但也同样落下重伤,每次过度动用灵力后便身体虚弱,疼痛难忍。6辞昔便每日都会抽出时间亲自熬制汤药送给明蘅,二人的关系当时可谓亲若父子。
6辞昔在玄苍派一度风光无两。
但是就在这时,变故陡生。
在一个深夜,朝霞山主峰的掌门卧房突然出激烈的争吵声和打斗声,屋子塌了大半,只见6辞昔竟一剑刺穿了老掌门的胸膛!
老掌门前些天因封印凶兽动用了过多灵力,身体正处于极为虚弱的状态,一时竟不敌6辞昔。
后来若不是长宁及时赶到,恐怕明蘅和6辞昔难说鹿死谁手。
长宁与明蘅自幼相识,一同经历了许多风雨,此时见6辞昔这逆徒竟企图弑师,他怒极之下拼尽全力将6辞昔打的奄奄一息。
就在长宁马上要一剑结果了他的时候,6辞昔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张换形符捏爆,将自己与千里之外的一块石头换了位置。
长宁一剑劈下只砍碎了块石头,6辞昔从此不知所踪。
长宁寻不到他的踪迹,只好与当时赶来的莫梧一道将明蘅移至疗愈阁接受治疗,可不管他如何询问,明蘅也一直闭口不言。
他不说,长宁没办法解释6辞昔的事情。可弟子弑师叛逃这种事放在哪里都是件丑闻,他无奈之下只好对外假称6辞昔与深夜闯入的妖兽奋力搏斗,可惜力有不逮,葬身其腹。
6辞昔平日甚少在外露面,只在门派内专心修炼学习,因此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仅限于玄苍派内门弟子,并且他们都被严加警告此事不可外传。
后来等到再次开山收徒时,长宁来问明蘅,明蘅却道:“师弟,我觉得我可能不适合给人当师傅,以后,我就不收徒了吧。”
长宁震惊地看着他,他却没有多言,转身离开。
后来明蘅身体每况愈下,直到明时晏的出生才让他脸上多了些轻松的笑容,可惜这几分笑容也随着明时晏母亲的逝去再也消失不见。
“可我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还活着,还躲到了天一宗!”
长宁愤愤地说道。
明时晏不可思议地听着他说的这些话,脑中思绪纷纷扰扰。
“可……可您是怎么知道他就是6辞昔的?我今天并未察觉任何异样?”
长宁道:“他腰上挂着的那个青竹玉坠,是天一宗宗主的掌门信物,它上面会有现任宗主的灵识与气息,我曾经也见过镜箔那小子,与如今的感觉有些不同。我本没多想,但今天那镜箔说话时,那玉坠上面的气息突然变了,”
“那里突然传出镜箔原身上浓烈的灵力,与原本混杂在其中的6辞昔的气息彻底分了开来,我一下就认出是那逆贼!”
“我猜镜箔那小子应该还没死,他估计是被6辞昔夺了舍,魂魄被强制封在了玉坠中不得逃离,也无法求救。今天我们坐的比较近,6辞昔那厮又被别人的讨论声分了注意力,这才让他有机会向我们出信号,”
“只不过这信号太过微弱,你又不认识镜箔原身,才没有察觉到。”
明时晏愣愣地听着。
原来是这样,那以往的一切都好解释了。
难怪父亲一直不收徒,当初任他如何求情,他都不肯将李空青收到自己门下,难怪父亲有时候会看着后山的某个衣冠冢呆。
难怪……父亲从小便将自己交给其他长老峰主教导,自己只是静静地看着,眼神里仿佛若有所思。
他是一直在反思自己的教导方法出了问题吗?
那天晚上,6辞昔和父亲到底说了什么?为何会闹到如此地步?
他想不明白。
他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支着头,表情空白又迷茫。
长宁还在愤怒地说着些什么,可他已经听不清了。
“时晏……时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