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馥仪脚步踉跄的往后退了退,神情里布满了惊恐!
为什么钧墨带她来这里?!
一定是做梦吧!这个无数次出现在她梦里的地方!
是路过吗?还是走错了?快走,快让她离开这里!
厉馥仪转身就想回到车上,结果却被楚钧墨粗鲁拖拽回来,拖鞋都掉了他也视而不见,任由她光着脚踉跄的走在还温热的柏油路上。
她浑身剧烈的颤抖着,几乎快要站不住,身边的楚钧墨牢牢钳制着她的双臂,不准她倒下。
那曾经令让厉馥仪着迷的低沉磁性在耳边响起,此刻听来,却恍如来自地狱的恶魔。
“你还记得这个地方吗?”
厉馥仪颤抖着摇头,她怎么会不记得!她是多么想要忘记这里!
再也忍不住,“啊——”
厉馥仪捂住耳朵尖叫起来。
钧墨……钧墨他为什么会知道这里?为什么要带自己来?
厉馥仪心脏剧烈的跳动着,楚钧墨恶魔般的声音再次穿过她的耳畔,避无可避,“你还记得,七年前的五月二十六日吗?”
七年前的五月二十六日!
她怎么可能忘记!就是在这个地方,她回想起了那寂静的黑夜,刺目的冷光,还有车轮碾过人身体时那种毛骨悚然的抖动……
“啊——”
厉馥仪刻意遗忘的记忆疯狂翻涌上来!
这么多年,这种循环往复的痛苦一直折磨着她,不得安宁。
直到遇到钧墨才渐渐好转……
可也是他,猝不及防的把自己想深埋的恐惧又挖了出来,让她以为已经痊愈的伤口瞬间鲜血淋漓!
楚钧墨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眼底的漠然清晰可见,似乎在欣赏着她的歇斯底里。
车里的司机和周围站着的保镖就像不存在似的,对这一切置若罔闻。
似乎觉得她的叫声刺耳,楚钧墨皱着眉悠悠的开口,“大小姐,终于想起来了?”
什么大小姐?他在叫谁?
厉馥仪抱着脑袋怔怔看着楚钧墨,自然也没错过他脸上的讥诮与冷然。
为什么他要这么对待自己,他又是谁?
似乎欣赏够了她的崩溃,楚钧墨走到厉馥仪面前,俯身与她四目相对,低沉的嗓音再次说出令人不寒而栗的残忍话语。
“七年前的这个晚上,我在站在对面的便利店……”
厉馥仪瞬间双眸圆睁,僵着身子转过头看去,她的对面依然伫立着的一个陈旧的小超市,难道当年钧墨现场目击了那件事?
所以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这么一个卑劣无耻的人!
“当时我在便利店买水,我的父亲,就在外面等我。”
说到这里,楚钧墨痛苦的闭了闭眼,然后很快睁开,看向面前的女子,黑沉如一口枯井,深不见底。
“你知道吗?等我出来就看到父亲躺在地上,而你,不但不喊救护车,还头也不回的逃走了!”
面前男人冷到极致的目光如冰棱,狠狠砸到厉馥仪的脸上,洞穿她的身体!
他的父亲,父亲!!!
原来远不止目击,还有更残忍的在后面等着她!
厉馥仪捂住嘴不敢置信,世界上这么多人,为什么她撞的偏偏是钧墨的父亲……
所以,所以他接近自己是为了报复?!
“这么多年了,你那惊慌失措的脸,我没有一天忘记过。”
楚钧墨的眼里全是深深的恨意。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厉馥仪慌乱的抓住楚钧墨的手,着急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当时是对面的远光灯……”
导致自己看不清前面,所以才……
楚钧墨甩开她的手,像沾染了什么恶心的东西般,对她的厌恶已经丝毫不想掩饰,“你是不是故意的,都改变不了我父亲被你撞死的事实!你是不是故意的,都有厉常松替你善后!”
“你的好爸爸,真是把你宠上了天啊!先是拿钱砸,我家不同意和解,就找了个人顶包,替你去坐牢。而你呢,若无其事的出国。是,你依然是序远集团受尽万千宠爱的千金大小姐,但谁会知道这幅皮囊下是怎样的丑恶龌龊?!”
“这几年,我还要逼迫自己跟你表演恩爱,你知道我有多恶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