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卧室门,老爷子从楼梯上往下看,看到顾沧正为时缪一个劲的夹菜……一副不值钱的模样,就更不想下去吃了。
天花板暖黄的灯光打在青年的脸上,灯光为洁白的镀上一层柔和的光,安静平和。
“什么时候回去?”
顾沧习惯性再往时缪碟子里添了一些菜,“走的时候送你回去?”
时缪摇摇头:“等会我自己回,不用送。”
送他回去?开玩笑,顾沧去到他家楼下可是会被他哥通缉的。
望着青年的眉眼,一顿三十分钟的晚餐,吃完二人就分开了。既没有过多的言语,甚至告别时也不过是平平淡淡的散场,他却依然觉得很满足。
只要…能够看着他就足够了。
人总是贪心不足。怕以后贪得无厌,又怕只满足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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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真的喜欢他吗。”
老人看着青年的侧脸,道。青年注视着另一个人,神色自若,安静到察觉不到青年几天前翻涌浓烈的情感。
明明是疑问句,却偏偏用陈述的口吻。顾老清楚明白青年彻底栽了,可能不只是因为单纯的喜欢。
“怎么会没有喜欢呢。”
几乎认真到痴迷地看着黑色背影消失在墨色中,青年轻轻开口:“我都快疯了。”
得不到他会疯,得到他也会疯。内心无时无刻想要被爱,被他的Пoдcoлhyx(太阳花)爱。
“如果他是向日葵,我情愿是梵高。”
向日葵花期不长,他愿意在向日葵如火炬热烈绽放时,结束自己的生命。
“明明和他不是天作之合,明明知道爱上会让所有人痛苦,甚至我都恨他为什么这么好,却还是无法自拔。我不想他只有意气风,我想要他和我一样。感受我的不甘,我的痛苦。我想要…他只注视着我。”
顾沧每说一句,心口都在密密麻麻地疼,当着亲人的面,即使委婉地说出这一切,还是掩盖不了他极度渴望爱的内心。他不要怜悯,他不要同情,他要他的向日葵只为他盛开。有些病态的精神需求,又怎么不算爱呢……
他爱他啊…
情到深处,只有一句平静到悲伤的话语:“爷爷,我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蛋。”
是他贪婪成性,从一开始他就错了,他不会满足,也永远不甘心。所有说有关于只要陪在他身边,看着他就好的言语和想法,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谎言。
他几乎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只喜欢他就够了,又或者是必须被他爱。兜兜转转,不过若梦,不愿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