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缪哑口无言,最后低下头笑了:“没想到你挺理解我的啊。”
肖长空也笑,笑意中参杂着一丝苦意:“那肯定,你从小到大都是接受高等教育,像我们这种到处鬼混的啊,基本都和我一样是家里中途暴富起来的。”
“喜欢男人没什么大事,喜欢就去追。反正不留遗憾就行。”
肖长空拍拍时缪肩膀,“有句古话说,好男也怕烈女缠,不过我觉得现在这种时代了,烈男也行。”
青年摸摸下巴,作沉思状:“以我看来,顾沧就跟那天山老童一样,人家天山童姥是真老,他这么年轻就成老头了。”
肖长空边摇头边啧啧作叹:“顾总为了事业奋斗,年纪轻轻啊,白了头。”
不知是不是肖长空表情丰富,一副瘪着嘴皱眉叹惋的样子好笑。还是从小顾沧就顶着跟老年人一样白头,连平时不做表情的样子就是皱眉板脸,一副老干部的样子滑稽可笑,让时缪心情都好了不少。
只可惜时缪笑着笑着喉间就哽住了,没有哪个小孩子的性格从小就这样的。包括顾沧,顾沧是独生子,又被爷爷一人带大,性格古板他倒是能理解。但时缪就是不明白,为什么顾沧对爱这种情感认知就这么模糊呢?
好像这个人的生命里除了对他爷爷守孝,对其他人就只剩利用了。
就连时缪现在意识到这一点,第一反应不是像刚才被欺骗的愤怒,而是惋惜,同情和无奈,连带着自己都不想承认的心痛一同堵在胸口。他没法说明白自己的痛苦愤怒,就像他根本做不到接受自己心疼顾沧一样。
“…时缪?你怎么了?”
随着身旁好友的关询,时缪有些慌张地擦掉连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凝出来的泪珠。
挺可笑的,还有时间同情自己的仇人。
“没什么,就是太困了。”
时缪抻了个懒腰,哈欠道,“今天大早上爬起来炒了顾沧鱿鱼。”
肖长空听后果断给时缪鼓掌,眼中满是赞赏与认可:“对嘛,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时少,不就是一个男人吗,去哪找不到比他好的人?”
“是啊,我年轻,要去外国安营扎寨了。”
时缪郑重地拍了拍肖长空肩膀:“以后如果还有机会的话,记得请我回来喝你的喜酒。”
“一定。”
肖长空笑了笑,和时缪碰了碰杯。
清脆的碰杯声比以往所有人聚在一起欢呼着干杯时都要微弱,可又比以往所有碰杯声还要大声。
时缪清楚自己没有机会喝所谓的“喜酒”
。也是这一次对话,时缪更加确认了自己也只算他们人生中一个微不足道的过客而已。他们这段“酒肉友谊”
存在的意义,也只能证明他们曾经放纵过罢了。
彻夜举杯共谈饮,天明杯落人具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