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青木夏树开始做一些奇怪的梦。
冰冷潮湿的黑暗,缓慢的心跳声,冷漠的只言片语,以及有人在哭的声音。
有种奇怪的熟悉感。
她把自己埋在玉犬蓬松柔软的毛毛里,脑袋压着玉犬的耳朵,有些忐忑地看向安倍晴明。
果然,不等青木夏树开口,安倍晴明便放下瓷白茶盏,盯着她若有所思。
“说来也是。姬君此次在平安京停留了许久,也该离开,休息一段时间了。”
玉犬和惠的耳朵同时竖了起来。
青木夏树皱着脸,把脸藏到玉犬的后面,想假装自己没有听到。
可知情的贺茂保宪也唐突恍然大悟。
“对了都这个时候了啊,真是最近忙昏了头,差点连这件事都忘了”
反手敲了敲自己的额角,无视了青木夏树的求救信号,贺茂保宪当即取出星盘,同安倍晴明推演起来。
旅者每一次的归期并不固定,都是平安京风头最盛的两位大阴阳师,亲自演算确定的。
知道事已至此,没办法再跟家长耍赖,青木夏树闷闷不乐地耷拉下脑袋。
惠也听懂了。
“离开”
这个词汇,早在青木夏树当初和安倍晴明一起去萤火之森的时候,源博雅就教过他。
就是看不到这个人的样子,听不见这个人的声音,感受不到这个人的气息。
连昼夜的时间都会被拖得漫长。
惠抓住了青木夏树的手腕。
“你要离开。”
他问,“你要去哪里我不可以去吗”
源博雅跟他承诺过,只要他好好学习,等这件事过去,他就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这个叫“自由”
,是很重要的东西。
那么,他的“自由”
就是可以自由地跟着青木夏树,不会再被其他人阻拦。
任由惠圈住自己的手腕,青木夏树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像是抚摸玉犬那样。
“不可以哦。”
她否定得毫不迟疑,声音却是轻快温和的,就像之前不让惠跟五条悟打架,就像说惠守护好人之前要保护好自己那样。
“因为我走的那条路谁都不能陪我一起走啊。惠也不行。”
惠不明白。
但他从来不会拒绝青木夏树。
所以他只是默默把这句话记下来,打算回头上课的时候,拿去问源博雅。
相较于惠的配合,五条悟可就是翻天覆地级别的噩梦模式了。
可青木夏树也不敢再不打招呼就离开。
在安倍晴明的示意下,她没有说旅者如果停留太久就会被平行世界同化,只是强调她有不得不暂时离开的原因。
她一定会回来的。
青木夏树把安倍晴明推演出来的归期也一并告知他。
而五条悟想要的,也只是这样一个承诺罢了。
艰难搞定了生大气的猫猫,青木夏树松了口气,终于能动身离开。
在平安京,她自然不再需要通过死亡来达到梦醒。
青木夏树挑了块风景宜人的山头,还与安倍晴明等人趁着春光,享受了一顿悠闲的野餐,才拍拍裙摆,准备表演一个跳崖。
反正只要高度足够,强烈的失重感就能在她触底之前,送她脱离这个世界。
背朝山崖,青木夏树放松地向万丈深渊倒下。
视野被湛蓝的晴空填满,她等待着、等待着,最后等来的却是惠的影子式神。
鵺险险抓住了青木夏树。
当时,她距离坚硬的、铺满尖锐碎石的谷底只差几丈。
被鵺带着飞离山崖,青木夏树看着谷底越来越远,下意识抬起头,与神情晦涩的安倍晴明对视。
第一次,梦醒仪式失败了。&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