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奕婉言谢绝,掌柜识没再说什么,带他们到了三楼便离去。
倒是苏志一张脸硬生生拉长了许多,不知谁惹了他生气。
他不满道:“弟子们不许喝酒,我就不信那掌柜的没看出来咱们的身份,还有那小二,来时,他明里暗里在我们身边跑了三四趟,我看他分明就是有所企图!少主,不然我们还是现在就回去吧!这里就留苏夜苏黎看守三日。”
经苏志这么一说,花如雪顿时想起来,刚入无忧镇时,有一位嗓门极高的少年在街上跑来跑去,说什么,“当跑堂,不要修炼功法。”
原来如此,少年那般做为,就是想引起他们的注意。他想做什么?至少他已经成功吸引了她的注意。
“青阳苏氏境内,无须担心。我们在此休整一晚,明日一早回山。”
苏奕一向脾气顶好,自是不会计较这些。
“是,少主。”
见苏奕铁了心要住,苏志没在说什么,带着银蛇选了苏奕旁边的屋子住下。
一共要了六间上房,自然没花如雪单独一间的份,她本想跟着蝶妖去苏夜屋里凑合一晚,刚动脚,身后便传来苏奕那犹如恶鬼低语的声音:“去哪?进来练字。”
她堂堂狐妖,赤手空拳暴打四级妖兽,她如此珍贵的双手,竟然要用来写字!真真是暴殄物!
站在案前,手上刚想力,一旁又传来苏奕温和的声音:“这三百上品灵石一支。”
三百上品灵石。她忍!不就是练字,她可以!狐狸不能说不可以!
苏奕放下墨条,站在一旁监督她练字,或者说是呆,他偶尔会瞧着她出神,不知道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两刻钟后,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花如雪顿了顿手中的,心道:终于来了。
紧接着响起敲门声,来人道:“方才唐突了公子,小的前来赔罪。”
“进来吧。”
见苏奕向那少年走去,花如雪遂搁下,披了袍子带上帽子紧紧跟在他身后。苏奕见状无奈的笑了笑,拉开身旁的椅子唤她坐下。
两人刚落座,少年扑通一声跪倒在他们面前,道:“求少主救命!”
“起来说话。”
苏奕面色依旧,看不出丝毫惊讶,不知他是猜到了,还是一贯如此。
反正她方才大抵是想明白了,他们一入无忧镇就被这少年盯上,只是还不等他想好对策,他们就匆忙去了外围。
此行,除却苏奕一人青衣常服,其余五人皆是蓝衣弟子服,少年跟掌柜装作认不出他们的样子,是为了试探他们品性如何,一看他们是否会自报家门自视高人一等,二看他们的气量。
青阳山弟子皆禁酒,并非隐秘之事,掌柜装作不知以酒向他们赔罪,无非是想看他们会不会因此生气,或者出了青阳山便将那些规矩抛之脑后。
他们此举试探的意图过于明显,确实唐突了,不怪苏志会那般生气恨不得马上回山。
“自外围结界破损,小人便一直在等山上来人,少主一出现,小人就认出来了,但小人来回跑了几趟,迟迟不敢上前。直到少主出现在酒栈内,小人只好出此下策想引起少主的注意,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不知何时才能再遇到像少主这样心善之人。”
少年说的诚恳,眼里的期盼之意不像作假,花如雪连忙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她十分好奇少年到底想做什么。
苏奕没有打断他的话,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显然是未将少年之前的作为放在心上。
少年继续道:“小人方沅,自记事起就随兄长方满生活在无忧镇,七年前兄长为了凑灵石送我入青阳山,接取了去不归林采集灵草的任务。那时不归林魔气入侵并不严重,魔兽也只有冬日才会来袭,不止兄长很多人都会入不归林或猎妖或采药。”
“兄长当时是筑基巅峰,就连刚筑基的修士都回来了,他却迟迟未归!他这一去就是七年!我身上有兄长的命牌,命牌还完好无损,可我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他!”
“就在前几,外围结界破损的那日,我忽然感应到了兄长的气息,他就在结界附近!”
方沅越说越激动,连带着手里的那块命牌都在抖动,命牌与修士相连,命牌不碎说明修士性命无忧。
“求少主救救他!”
话毕,方沅双膝跪,脑袋重重磕在上。
花如雪扭头同苏奕对视一眼,她总觉得方沅还有什么没说,明明该是“找人”
,他却求苏奕“救人”
。
消失七年的人,突然在结界破损时出现了,还是在结界附近。这其中到底生了什么?莫非跟结界破损有关?
蝶妖说,结界破损的方有魔化妖兽的气息,应当是它将结界撞破,随后被长老斩杀。
等等,长老,结界那方明明有长老镇守,方沅不去求长老救兄,反而来求少主?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苏奕叫方沅起身,随后向她解释道:“长老醉心修炼,斩杀妖魔之外的事皆不会过问。”
所以长老不可能会帮方沅,也不怪他一见面就是试探连连,定是以往也求过别的弟子,人家都不肯应。
苏奕看向方沅的目光里多了一丝怜惜,他道:“你先回去,明日一早再探无尘村。”
这就应下了?方沅话里,明明有所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