捎带着还接走了被薛清极用剑给挑着甩过来的隋辨,方便严律和薛清极跟山怪继续缠斗。
山怪惊觉老棉的逃离,立即撒出更多树须追击,胡旭杰背上扛着老棉嘴里叼着隋辨的衣领,一狐载两命地抱头鼠窜。
眼瞅着要狐毁人亡,眼前两道红衣人影闪过,刀和剑两道灵光交叠而过,将即将击落胡旭杰的树须游丝扫开,胡旭杰立即借着董鹿扫射来的符闪避落地。
两妖一落地便又成了人身,胡旭杰撑着老棉半坐在地上:“咋样,还成吗?你这几天都在这儿待着吗?”
老棉人虽然是下来了,但状态显然不怎么样。除了肖点星,其他三人和他都是老交情,见这老家伙原本胖墩墩的身体已经消瘦得连衣服都宽松了,面色发黑嘴唇青紫,顿时心里都难受得厉害。
“我减肥减了一辈子,没想到搁这儿减到底了。”
老棉气若游丝道,“这几天光他大爷被这精怪灌水了,它不是人,还老忘了定点吃饭,两三天才想起来喂我一口掺了孽气的水……事实证明饿瘦是真不健康啊。”
“后半句咋这么像是在说严哥呢?”
胡旭杰哭笑不得,“你个老小子就别逮着这空挡开玩笑了!”
董鹿一边扛着自己用纸器化出的枪扫射一边回头看,见老棉这模样,她强压下心里的难受道:“这话回去您跟我姥姥说,她恨不得一天三顿把奶茶当饭吃。”
肖点星顾不上被胡旭杰甩飞时摔了个屁墩儿,捂着屁股爬起来叫道:“别跟这儿坐着唠嗑了,等会儿都得被树根给碾死!”
四周游蛇般伸来的树须被山老鼠咬住,董鹿只能再腾出手来将小碗似的法器抛出,碗中灵力倒扣而下,形成一个倒扣的淡色虚壁,将老棉等人罩在其中,堪堪抗住避开严律和薛清极扫来的树根。
胡旭杰立即要拉老棉起身,但老棉双手撑着地努力了几次都无法动弹。
撩开老棉裤腿一看,才发现他的两条腿已经像庙里老太一样干瘪下去,隐隐缭绕着一层浑浊的孽气,已经失去知觉所以连疼都感受不到,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彻底废了。
胡旭杰只看了一眼就赶紧把裤腿又给遮回去,咽了几口唾沫,话还没说出来,眼眶先红了。
“没时间伤这个心了,”
老棉站不起来,气喘吁吁道,“得赶紧让大阵复位,我听严祖宗和家里长辈说过,这阵当年是肖家和坎精分别混入灵力和血、又在仙门修阵的人的主持下一起铸成的,现在两边儿的都到了,阵你有把握成吗?”
后半截是在跟隋辨说,这小子看着老棉扁下去的裤腿儿两眼发红地发愣,眼镜歪斜着也没想起来扶正,带着哭腔道:“这种大阵没法直接画,得有让你们俩灵力融到一起的媒介,可带来的做好的草木灰都用光了,而且我也得有地儿起阵啊!”
就像是为了佐证他说的话似的,洞穴中再次晃动起来。
山怪毕竟只是精怪修成,本不该是血海里杀出来的妖皇和剑修的对手,偏偏它跟阵眼扯到了一起,严律灌入的灵力被吸纳大半,薛清极砍断的树根也逐步愈合,如果严律以灵火强烧阵眼也会随着山怪的受创而震动。
在山怪的操纵下,树根和震动掉落的石块封死了几处来时的洞口,连董鹿炸开的洞也没能幸免。
董鹿用法器罩住几人确保他们暂时安全后,又重新以纸器化出各类武器,目光紧追着严律和薛清极,符纸精准地扫射向周围为两人打掩护,试图用仙门的术法对阵眼柏树的树根进行镇压。
和其他人的方式不同,董鹿的法器射程远,炸裂开后还能扩散一段范围,她已经管不了自己的符纸是否适用于现在的场合,一股脑地都用了上来。
几道符纸伴随着炸裂后的气浪射出,竟然钻过了游丝之间的缝隙,擦着山怪而过。
山怪立即躲避,但它身上挂着的肉瘤却没有躲避的能力,被一张符纸擦着脸颊过去,那块儿勉强还算是“皮肉”
的皮肤立刻融化掉落。
那人也不知道算是活还是死,竟然还能哆嗦着颤抖几下。
“洪宣!”
山怪将他搂得更紧,黑色的瞳仁中流出两行浑浊的泪水,忙招来之前塞进老棉鼻中的树须,如法炮制地又给身上的爱人喂了山神水,“不疼、不疼,你看,头上的伤口我已经堵住了,别的也会好的,会好的……”
这符纸的效果谁都没想到,董鹿也愣了一瞬。
山怪心中应当是十分难过,与它融为一体的树根分泌出更多游丝,严律原身脱走,向后一踩便落在已御剑过来的薛清极的剑上。
薛清极另一把剑游走在严律烧起的灵火中,以自己的灵力卷动灵火燃烧,以延续其存在时间。
剑上可站的位置不多,严律几乎是贴着薛清极站,一手扶着薛清极的背,习惯性地按在他的后脖颈上捏了下:“刚才是什么玩意儿擦着那人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