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秀立即低垂着头,陈文略略把她拉到了身侧。
“妈——”
“你收拾好东西,就赶紧出门等车——”
兰英以最大的嗓音压住了陈文的话。
“我只是赶着去上晚自习,不想这么早去——”
陈文强硬地顶撞他妈妈,以表示他的不满。
最终,陈文还是坐着三点钟的班车回县城了。
走之前,他又偷偷塞给雪秀十块钱。雪秀知道,这是他从生活费里抠出来的。雪秀不要,他就特别生气。
晚上,两姐妹躺床上时,春秀问雪秀:“你知道陈文哥为什么突然回家吗?”
雪秀说:“知道啊,因为压力太大,回家透口气。”
春秀神秘兮兮地说:“不,依我看,你哥是特意回来看你的。”
雪秀说她鬼打白话。
春秀肯定地说“真的!知道吗?那天晚上,我看到他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雪秀问。
“我也说不上来,总之,感觉他的眼睛放着光。”
“你可别乱说。”
“我自然不会乱说。可是,”
春秀一侧身,抱住正在看书的雪秀,哀怨地叹道,“我哥怎么就是那样子,我猜,上辈子我们肯定是冤家。”
“关上辈子什么事?”
雪秀随口一问。
“我奶奶说的,她说上辈子夫妻感情太好,这辈子就会成兄妹。你看我哥,上辈子一定是折磨得我不够,这辈子再来继续的。”
说完,春秀还叹出一口气。
“依我看,还不知是谁折磨谁呢?我反正总看见你歪派他——你说,夫妻感情好,”
雪秀沉吟良久,说,“下辈子——做兄妹?”
雪秀突然想起几年前,陈文曾说过的话。她在心里细致一琢磨,脸瞬间就热了。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雪秀,什么呆?”
春秀见雪秀怔愣着不说话,遂抬起脸望向她,突然说,“你脸怎么这样红?”
此时,黎红笑盈盈地拿了两双鞋子进来。她一屁股搭在床沿上,说:“紧敢慢赶,终于做好了,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