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靳之前就说,他祖母已经去世十多年,那时他不过六七岁。
他所说的不过是,印象中大人灌输给他的固有印象。
看到桑洛眼中的探究,谢铭看了眼自己的好大儿。
“家父和家母确实相敬如宾,这个如宾,是真的如同宾客。自我记事起,从未见过父亲在母亲院中留宿过。且两人沟通时,也都是疏离且客气的。我从前问过母亲,她说:做人不可太贪心,她有我,已足够幸福。”
谢老爷的话,颠覆了谢知靳对祖父母的认知。
“府里可有跟着老御史多年的老人,我想见见他。”
桑洛道。
不多时,方才送盒子的管家再次进了屋内。
“秦姑娘,这是府里的管家杜五,跟着父亲四十多年了。”
谢铭介绍道。
“杜管家有礼,坐吧。”
桑洛起身行了一礼。
杜五听到桑洛的话,看了一眼谢铭。
“五叔,坐吧。秦姑娘所问之事,事关父亲能否瞑目。所以稍后她的问话,您据实回答就好。”
谢老爷对杜管家很是尊重,看来他老人家在府里的地位不低。
“秦姑娘请问吧,老奴,定然知无不言。”
杜五双手一礼,并未落座,而是低头站在一侧后道。
“杜管家可知道这个盒子的来历?”
桑洛指着那个木盒。
“那年科考放榜,因着老爷高中,被圣上委以重任。原定回乡省亲的时间被一拖再拖。每日都有不少想要结交的人前来祝贺,老爷每日都很忙。大概是一个多月后的一日,老爷才有功夫查看礼单。当时老爷见到这个盒子时神色大变。这木盒里应该还有一封信,被老爷烧了。”
杜管家。
“既是被烧了,杜管家何以知道这里面有信件?”
桑洛问道。
“老爷自拿到这个木盒,便吩咐闭门谢客了三日。期间老爷在书房闭门不出,就连送去的饭菜都未曾动过。第四日,老爷出门上职。奴才收拾书房时看到炭盆里有焚烧的信笺,未烧尽的信笺上留有一个清字。”
杜管家。
听到“清”
字,桑洛脑海里想起被锁起的玉清小筑,沉眉道:“我听说老御史是越州人氏,杜管家可曾知晓老御史在越州的事情?在越州他是否有未婚妻?”
“回姑娘,老奴是老爷高中后买来的家丁,对于老爷之前的过往并不清楚。但是老奴猜测,老爷之前应是有位心上人的。因为老爷殿试表现好,被圣上赏赐了宅子,当时老爷曾命老奴去定制了院匾,还亲自跟老奴交代了院落的改造。”
“匾额是不是就是玉清小筑?”
桑洛追问。
“回姑娘,正是。”
杜管家。
被烧的信笺上有‘清’字,而高中后修葺布置的院子又叫‘玉清’小筑,难道婚书的名字是个叫玉清的女子?
“那后来,老御史可回去过越州?”
桑洛继续问道。
“老爷高中后便心念越州。新任状元一般都会任翰林院修撰,但上任前都会安排醒亲的时间。可是因着老爷殿试的一番言论,老爷被圣上任派了大理寺寺正。那时的老爷本就特别忙,又因着闭门了三日,后面更是少眠少休。直到一月后,老爷才独自一人回了越州。只是月余后老爷回京,带回了当时已有身孕的老夫人。”
杜管家的话炸晕了屋内的人。
“谢大人,并非老御史所出,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