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姚洪神色之中闪过一丝失落,说道,“他从来都不怎么喝酒的,昨日竟愿陪你喝这许多。”
王玥芸忙拍她手道:
“哪里有陪我!后面都是我自己在喝!你不要多想。”
姚洪勉强挤出一笑,问道:“我听信陵寨的人说,你二人似是旧相识?”
王玥芸点点头,又觉得眼前这位刚刚还跟自己动手的姚统领似乎并无恶意,当下便把自己来自杭州,一路上京城的事详说了一遍,其间难免提到了家世,连同着坠湖失忆的事也一并说了,只隐去了前世之事。
“夜统领认出我后待我有礼,想来必是年轻时受过王家恩惠。”
王玥芸总结道。
“嗯,他曾是如今朝堂上北陵王的徒弟,从前也常常跟着他师父到处跑,”
姚洪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多言了,这些话原本就是夜尽锋的秘密,此刻却被自己说了出来,忙道,
“我好像……不该说这些……”
“那倒没有,夜统领跟我说过了,”
王玥芸道,“他说过自己曾是叶守藏的大徒弟,还说叶守藏是什么玄岳派的帮主。”
姚洪听后,喃喃自语道:
“噢,那我此时说了,他也不会怪我。”
王玥芸对那位夜统领十分好奇,当下便向姚洪打听,晴儿虽厌恶眼前这位姚统领,但也不自禁侧着耳悄悄听。
“这座平水寨乃是我父亲所创,他会些拳脚枪棒功夫,也传了我不少,我父女二人便在此处剪径些上山的显贵,时日多了,便聚了这许多喽啰。”
“十年之前,我父亲在外巡山,在山脚一处大石头旁遇到了夜尽锋,那时他受了好重的伤,躺在地上都还不断地吐血,整张脸…”
说到此处,姚洪不由得顿了一顿,“整张脸有一大半已经被火烧得稀烂,模样可怕得很。”
“我父亲瞧他可怜,便带回了山寨,寨中有人粗识医理,我们自去山中寻些药草,熬煮汤药,这才救了他一命。”
“他刚醒来的时候好凶啊,一直拉着我问为什么要救他。”
姚洪回忆道,“他的声音那时便已经哑了。”
“我父亲猜想他是一心求死,又瞧他似乎有些武功,是个好汉,便日日与他说些宽慰的话,他这才渐渐好了。伤愈之后,他好生感激我父亲,二人时常说些武功,我父亲也喜欢他。”
“与寨里的人逐渐熟络后,他又接连立了好几次功劳,寨里的人也都服他。”
王玥芸听到此处,只觉得那夜统领想来也是个苦命人,身体肤,受之父母,毁面之痛,或许不亚于一死。
“又过了些时日,他便说就要落草我们平水寨,我父亲虽是喜欢他,但依照道上的规矩,他也得交个投名状。”
“什么是投名状?”
晴儿一直假意埋头吃菜,实则是在侧着耳朵偷听姚洪讲话,只觉得这夜统领的故事越听越有趣,便忍不住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