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辛不知该如何言语。
“这便是赵世叔了。”
王玥芸行礼道,“小女子大病初愈,未曾拜访过赵大人,还望恕罪。”
“哪里哪里,多虑了。”
赵明娄道,“我听犬子说,你病后忘了许多事?”
王玥芸点点头。
“我认识个云游的老道士,对这失忆之症颇有些手段,若有良机,便请来给侄女瞧瞧。”
赵明娄道。
王玥芸这才细细打量了眼前这个江南巡抚赵明娄一番,见他生得十分干瘦,留着不长不短的髯须,头未白,似是比王辛小十来岁年纪,一双眼睛始终透着笑意,配合着嘴角显出一团和气。
但不知是否为自己多虑,王玥芸一想到此人乃是赵舞阳老子,便觉得他笑得就如同他儿子那般让自己瘆得慌。
“不知侯爷何事如此慌张啊?”
赵明娄对王辛问道。
“是这样的。”
王玥芸接过话来,“侄女住惯了自家的营帐,正埋怨家父没有把府中的营帐带来。”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赵明娄突然对身旁的赵舞阳说道,“怎么连王姑娘的习性都记不清。”
“世叔不怪他。”
王玥芸道,“家父已经派人快马回府上取几顶营帐了,贵府这些搭好的营帐,侄女实在住不惯,还请世叔留着自家府上的人住。”
“噢?真是如此吗?”
赵明娄双眼此刻突然迸出精光。
王辛忙点点头。
“说来也是,这些营帐乃是军用的,小姑娘住不惯也是正常。”
赵明娄紧盯着王玥芸双眼道,“侯爷有所不知,今年皇上特意下了旨意,说王将军曾是我大睿肱骨将帅,没有他就没有大睿今日的河山,王将军是行伍之人,朝廷特让杭州营借了几十顶军帐,让王将军也看看如今我大睿的军势。”
赵明娄这话虽是对王辛说的,一双眼睛确是一直盯着身前的王玥芸。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王辛道,“若不是赵大人说,我都没认出这是军帐。”
“侯爷说笑了,你乃王将军之后,怎会不识得军中辎重。”
“世叔,我爹真的不认得。”
王玥芸道,“我爹一辈子没见过战事,又一辈子谪居这小小的杭州,太平世道,哪里认得此物。”
赵明娄和王辛相视一笑,后者顿感如芒在背。
“从前听说定远侯府二千金不善言辞,羞于见人,今日一见,传言不攻自破啊。”
赵明娄道。
王玥芸低头微微一笑,她甚至有一丝害怕与眼前这个男人对视。
“只是王姑娘说住惯了自家营帐。”
赵明娄道,“难道令爱经常出游?这可又与传闻不符啊。”
王玥芸心中一惊,正不知该如何回答,所幸赵明娄说完此话,便携着赵舞阳行礼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