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跟阎王申辩!”
“偶然间心似缱,梅树边。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待打并香魂一片,阴雨梅天,守的个梅根相见。”
如今再听这《牡丹亭》,王玥芸心头倒是别有一番滋味了。
三人又听了一会儿,待戏落幕时,晴儿竟在一旁悄悄坠下泪来,王玥芸自嘲道:
“往日都是我哭,今日看这出戏,最该哭的还是我,怎么你倒先啼上了?”
晴儿抹了把眼泪,叹道:
“可怜了那杜娘!”
王玥芸见她心头伤感,便不愿再说这出戏,于是改口道:
“我从前最爱看的,是这崔家班演的《花木兰》。”
晴儿眼睛一转,疑道:“花木兰?”
“是啊,是这崔家班班主的女儿演的,讲的是旧时木兰替父从军,上阵杀敌的故事,那才叫巾帼不让须眉,好看得很!”
王玥芸迫不及待地解释道。
“嘿嘿!那却比这出戏更像小姐你了!”
王玥芸听后又是微微一笑,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位姓崔的姐姐,手舞花枪,身披护背旗的潇洒模样。
当时她不过七八岁,那位大姐姐也不过二十出头,每次崔家班来京,这《花木兰》便是必演的一出戏。
姓崔的姐姐身段本就生得利落,扮起刀马旦来更是一股说不出的飒爽英姿,两柄短花枪舞得阵阵生风,两脚八卦步也是踏得分外英武。
现在想来,王玥芸前世那般喜好舞刀弄枪,多少是受了那位姐姐的影响。
晴儿听王玥芸将《花木兰》这出戏说得这般好,也不由得说道:
“不知一会儿会不会有这一出。”
“肯定会的!”
王玥芸说道,多年不曾见过那位姐姐,此时自己也想看一看她。
待《牡丹亭》落幕,台上众人一齐向台下作了揖礼后,方才下了台去。
王玥芸叮嘱二人别乱走动,自己便迫不及待地沿着戏棚到了后台处,寻到个画着青衣脸谱的人问道:
“崔姐姐在吗?”
“崔姐姐?”
那青衣一边对镜擦拭着脸上的油彩,一边道,
“这里姓崔的人多了,你说的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