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伊恩山羊角峰的一处山凹,这儿有一个天然洞穴,被六七米深的积雪覆盖,这两天,唐笑与凯瑟琳就躲在这个洞穴里,用松脂和艾草涂抹全身,掩盖人体的气味,躲过一波又一波武装人员的搜捕。
这群死变态,已经连续搜山七天七夜了,按照唐笑的估计,他们应该要离开了,可是这些家伙不捉到他们誓不罢休,每天都在这个狭窄的区域里转悠,隐隐传来警犬的狂吠。
他们存储的水和食物已经消耗殆尽,每天从两餐减到一餐,从一餐三块面包一份肉干减到一块面包,水是冰冷的雪水。他们拥抱在一起,尽量减少运动,默默地与敌人消磨时间。凯瑟琳不能喝冰水,唐笑就把雪水融化,含着喂食。由于缺少食物,营养不良,他们的面庞蜡黄,眼睛变得暗淡,但是觉得很幸福,没有屈服的寒冷和危险。
“老婆,如果我们扛不过去,你会不会怨我?”
这是男人第一次用中国的方式称呼凯瑟琳,说明他已经彻底接受这个美丽的黑寡妇。凯瑟琳深褐色的大眼睛盯着男人,微微一震。这个称呼,她无比的熟悉,艾尔玛和唐笑在一起的时候,她听说无数次,那是真情的流露,曾经无比的羡慕,现在,男人用这个称呼叫自己,她十分激动,灵魂都在颤动。
“在中国,感情牢不可破的人被称为老。老婆,真想有一天,带着你,去遥远的古国,那个没有争斗的国家,看看我的母亲,看故宫、逛长城、游览兵马俑,多好!”
与凯瑟琳结婚时间不长,他已经深深感到这个女人的温柔、体贴、眷恋和爱意,是那种毫无保留的爱,纯粹的爱。相对于艾尔玛的热情似火,凯瑟琳会将所有的爱表现在行动上,显露在眼神里,藏在身体里,温柔似水,绵密如绸。这种爱很容易让男人沦陷,无法自拔。
“老公,老公,会有吗,你会带我见妈妈,会和我去中国吗?”
“老公,凯瑟琳好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凯瑟琳憧憬着,眼睛流下一滴幸福的泪。
“会的,我们的家很好客,会给你香甜的野蜂蜜,松软的蘑菇,还是有野生的木耳、香菇,我小时候就经常在屋后的山林里捡野味,可舒服了,等回到家里,我带你去树林玩,里面可神奇了!”
男人想起小时候家庭贫困,捡拾野果野味的情景,那是一段多么愉快的童年。
“老公,好想好想和你一起回到家乡!”
“老公,能不能再吻我一次,你的吻好温暖好甜蜜,凯瑟琳都要融化了。”
连续七天七夜,凯瑟琳面色很差,几乎到了灯枯油尽的时候。
“老公,若有来生,我还嫁给你,好吗!”
似乎自觉无法活着走出挪威,凯瑟琳目光温柔,说着诀别的情话。
“老婆,我们还年轻,还有很多美好的生活要去体验,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
男人无奈地捏捏最后的一块肉干,他知道,再也不能躲在洞穴里,哪怕九死一生,今晚也必须闯一闯。他还有亲人、朋友,不想这样窝窝囊囊地死去,必须最后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