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的是懲治南北,而不是真的依了村里人的意思,將院中門廊下的那個給趕走。
眾人皆屏息凝神地聽著,生怕錯過了一丁點兒熱鬧。
哪知還沒等南北給出答覆,坐在門廊下的蕭練就開口了:
「諸位有所不知,我和阿北哥之所以能定下婚約,原是因為他當初救了我,我無以為報,才願意以身相許。」
語氣從容不迫,不卑不亢。
南北抬眸看了他一眼。
真假參半,說得好像真的有那麼回事一樣。
周大虎被他的對答如流噎得說不出話來,一張滿是橫肉的黑臉憋得通紅:「你眼睛瞎了,怎麼就能知道南北生得什麼樣子,連未來相公的模樣都不知道,就敢這麼隨便地同他住在一處,你這哥兒倒也真是輕浮!」
南北俯身就要去拿鋤頭,打算再讓周大虎躺上十天半個月的。
身後的蕭練緊忙在他伸手之前說道:「誰說阿北哥只救了我一次?我與他是,自小一起長大,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阿北哥都會幫助我,更何況,憑阿北哥的樣貌,他就算不救我,我喜歡他不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嗎?」
圍觀群眾有人小聲地附和道:
「也對啊,嫁給南北這麼能幹的,哪裡會覺得吃虧呢。」
「叢哥兒還偷偷跟我說過呢,就算南北沒什麼錢,他也願意跟南北在一起。」
「哦喲,果真?叢哥兒一向性子內斂,沒想到竟也會說這樣的話。」
「這長得好還真就是了不起哈,連娶媳婦都能省下不少錢。」
聽見蕭練的話,南北的心中隱約閃過一絲疑惑,但細究起來卻又說不出到底是哪裡不對,索性不再去想。
事已至此,顯然周大虎今早來尋他時說的話是不可信的,魯大通心裡不悅,可面上並未表現出來,只暗暗在心裡啐了周大虎兩句。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混蛋玩意,給周家到處惹事也就罷了,如今還來牽連他!
魯大通平日裡雖對周家格外親近,但話說回來,他畢竟是楊窪村的里尹,總不能太過於是非不分,反倒讓村民們寒了心。
「啊……哈哈,既然如此,那便要提前恭喜南北老弟了,能娶得這麼一個……漂亮夫郎。」說話間,魯大通還不忘朝門廊下安靜坐著的蕭練瞟上幾眼。
奶奶的,怎的這好事沒讓他那個一無是處、只知吃喝的兒子碰見,不然他也不必日日都大費周章地到處求人幫他兒子說媒了。
「那你們的婚期定在何時啊?」
有那喜歡碎嘴挑事的,仗著周圍人多、南北又瞧不見他,便藏在人群里大聲問道。
蕭練依然和和氣氣地答話:「我的家中有親人亡故,所以我和阿北哥最近……應當不會按照原定的婚期成親。」
他深知這些村民是只爭一時之氣的主兒,並無長遠地為難人的打算,因此這工夫將他們妥善地糊弄過去,日後便也不會輕易被找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