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从燕觉得明尊比暗尊好听多了。
“你不是看了不少话本子吗?怎么连这都不知道?”
杨臻挑刺道。
“哪有专门写魔教的话本儿啊?即便是偶尔提到,也是说一个大魔头领着一群小魔头作妖行恶,哪有什么正经东西!”
周从燕抱怨道。
苏纬又摆开了说书架势:“江湖上都道‘明尊花面郎,暗尊夜行者’,明尊因每次出现都带着花面具,所以被人唤作‘花面郎’,至于暗尊的名号,我觉得是谐音讹传来的,你看叶悛姓叶,与‘夜’同音,而且他还使得一手惊奇的飞叶刀,什么叶子到他手里都能当刀子用,这应该是个巧误。”
“你这想法倒挺有意思。”
杨臻笑道。如今他想到叶悛,满脑子都是叶悛那副毛遂自荐的样子。
临近院门之时,嵬名岘突然窜了出来,对杨臻上手就打,不留一丝余地,步步紧逼,仿佛稍有放松被杨臻就会跑了一样。
杨臻推开周从燕和苏纬,错臂钳住嵬名岘持剑的手,与他近脸低语:“打归打,别伤人。”
“你怕受伤?”
嵬名岘的眼睛凌厉带神,虚手旋剑逼着杨臻松了手。
杨臻嗤笑一声,朝他勾手挑衅:“你倒试试看啊。”
嵬名岘哼了一声,提剑又上。
周从燕不明情况,只看到一个混蛋又在欺负杨臻,气骂道:“喂!你又想干什么!敢伤他一个试试!”
苏纬拉住她偷偷说:“这是小师父安排的。”
周从燕不解,她明明觉得嵬名岘分明是想杀了杨臻。明明招招贴身,若是本事不济的,怕是早死好几回了。
嵬名岘负身将剑突刺出来,杨臻抡抽藏锋用音孔收住剑尖,一招被收,嵬名岘又转而攻下三路,杨臻也不惧他,出腿与他抵劲。
杨臻遇到过许多身手卓绝的人,若不算鸿踏雪逃命的度,能跟他拼出招度的大概只有嵬名岘和陈默了,而两次交手下来,杨臻也觉得嵬名岘的度是略快于陈默的。毕竟剑圣的剑影七十二式不是花里胡哨的百二十个招式,而是一系列雷迅之式。
一记膝骨顶胫骨,杨臻与嵬名岘稍稍分开,嵬名岘紧跟上来突剑冲肋,被杨臻挡下后,他又半空转腕,将剑锋朝向了杨臻的颈骨。杨臻竖起单臂预备格挡,但却被一道侧面冲过来的人影抢了先。
“顾慕之?”
杨臻看清来人后惊讶道。
远处看戏的周从燕和苏纬也是此时才现堂前中竟已经聚上了不少人,他们旁边还不知何时站了个项东衢。
“项大哥,你们怎么……”
周从燕看看他,又看了看夹在杨臻和嵬名岘中间与后者对峙的顾慕之。
“我们俩本是想来探望一下参宿真人的,却在院外瞧见若佟跟人打起来了。”
项东衢说,“那不是嵬名岘吗?昨天不还跟若佟一起吗?怎么打起来了?”
“谁知道那王八蛋又犯什么病!有事没事地就欺负人,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周从燕嫌弃道。
“走开!”
嵬名岘与顾慕之抵剑对峙道。
顾慕之凝目而视,不退不让,反而砥着劲顶退了嵬名岘。
“顾兄,此事让我自己解决便好,你……”
杨臻试着劝走这个不之客。
顾慕之侧脸看了看他,无所动摇,反而将他挡在身后,转脸平剑指向了嵬名岘。
嵬名岘冷着眼怒视这个碍事的家伙,周身的杀伐气味不言而喻。
杨臻看着剑拔弩张的这两人,心中叫慌:失算了!怎么顾慕之这家伙跟嵬名有仇吗?
嵬名岘难得能得偿所愿,却被这么打扰了,自然容不下他。再说不解决掉他,怎么接着与杨臻把账算完?
嵬名岘出招干脆,顾慕之也毫不示弱,与嵬名岘剑锋相拼,一时间尚且劲力相当。
昆仑派的剑术和内功在武林之中都是精绝,从前方通淮成名时便被视为昆仑的骄傲,而顾慕之作为方通淮的弟子,自然也不是平庸之辈。
百招之内毫不见虚,杨臻也暗暗叹他厉害,不过嵬名岘明显是耐心不济,见顾慕之实在纠缠得紧,便将连杨臻都尚未见识过的剑影诀后阶施展了出来。
惊觉方知出招,感痛即是身死。
除了剑术,牧云决什么都没教给过嵬名岘。而在他们师徒二人十几年间的往来交流中,这是牧云决说过的最多的一句话,在嵬名岘看来,这也就是剑影诀的精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