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是最乖最温柔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小九在我心里是最好的。”
“我自然会护你周全。”
“我们当然会成亲。”
就这样一生又一世地诱哄,哄着傀儡被锢上锁。链而不自知,哄着棋子心甘情愿对着陷阱一跃而下。
“其实只是因为你们没见过我懦弱胆小惊惶的样子,”
殷九弱眼眸朦胧,掩下纷乱复杂的心绪,勉强笑着说,“若是你们见过了,一定会吓得逃走。”
“才不会,殿下就算不完美我们也是喜欢的。”
小九尾狐倔强地强调。
“你们还小呢,见的人太少了。”
“真论起年龄来,殿下你比我们还要小一千岁,到底谁小啊,您不过是看着少年老成罢了。”
殷九弱失笑不已,把这两人一起赶出去,“行了,去吃点心,我还有很多事要忙,等闲下来我们再聊。”
笑容在木门严丝合缝关好后消失,她低头
()凝视着门闩(),自嘲一笑。
那个人见过最不完美的自己?(),也曾说会永远喜欢这样不完美的小孩子。
可就是这个人让她再也无法相信别人,或者说其实是无法相信自己。
她真的值得被爱吗?
就算被爱,也只是作为工具作为傀儡棋子被爱。
那爱就像施舍给路边快要冻死的人。
她苦笑不已,情。爱是勇敢者的游戏,如今她已经勇气全失,累得筋疲力竭。
岁歌的小姐妹生孩子生了整整一天,无数人围在屋子外,进进出出的侍女都忙得焦头烂额。
好在她的妻子一直陪在她身边,两人待在一处,心里总是甜蜜的。
产房外,岁歌拉着殷九弱坐在一起烤地瓜,面前的炉火烤得人暖烘烘,昏昏欲睡。
“你心里还恨着她吗?”
岁歌突然没头没尾地问道。
殷九弱清秀的眉心轻折,嗓音一片清寒,“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两天见神尊那么憔悴,想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与我无关,”
殷九弱感到喉间的干涩,连忙用茶压一压,便听见有人喊着“生了,“生了,是女儿哦”
。
此时天色澄明,略有细雪飘落,天光落檐如漆银。
扶清又去到三十六重天,领完当日的神罚回来后,正好瞧见殷九弱和岁歌一起抱着孩子的温馨模样。
她本不想前来见证这令人心碎的一幕,但想见殷九弱,想远远望她一眼的心念占了上风。
就好像旁观小九与别人的幸福,好像她也会幸福一点。
可惜这幸福转瞬即逝,很快变成无尽的不甘嫉妒日夜噬咬每一寸肌肤,没入骨髓从不停歇。
这将近一年里待在魔界,虽然见到殷九弱的时间屈指可数,但总比当初长困三十六重天里的无尽等待要好得多。
至少等待有了一丝光芒。
“孩子长得跟殿下好像啊,你看这眼睛还有鼻子,”
岁歌故意夸张地叫喊两声,引来大家的附和。
一行人又欢欢喜喜地往房里去了,还有人在散发喜糖,嚷嚷着什么孩子的满月酒还要大办特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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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四季转换,秋去冬来,殷九弱外出越发频繁,终于有一天从湖心亭旁离开时,被三王看到,拦了下来。
“殿下,您这是去做什么?”
殷九弱正在想事情,被三人拦下时神思恍惚不已,“三位王叔,我……有事需要出去。”
鹰王单刀直入,毫不避讳地问:“殿下,您又要去神界的神狱找您的娘亲吗?”
“嗯,我想再去神狱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