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是按在武器上,却更像是十指摩擦,交错在一处。
真是奇怪,他们已经认识了这么久,有过无数次亲密的接触,可是再看着赫连容,惊蛰的心口仍是会被那浓烈的情感撞击着,仿若再过无数次也不会腻味。
“你在说的,是东西,还是……人?”
惊蛰低低地说,扬起的眉眼里,有着雾蒙蒙的水汽。
“……自然是我。”
那冷冰冰的器具被随意地抛甩在地上,出一声沉重的扑通声,只是却没有人再在意它们。
毕竟再没有多余的手能够捧着它们。
…
成亲前,新人是该避嫌的,按理说,惊蛰是应该要回到岑府去,可是宫里不肯放人,礼部知道这件事后,又是几乎挠秃了脑袋。
这规矩规矩,景元帝根本就不守规矩!
岑玄因知道后,特地进宫去和景元帝,大战了三百回合,才最终把人给接了出来。
惊蛰出宫的时候一直笑,几乎笑倒在岑玄因的身上。
刚才在宫里,岑玄因黑着脸,赫连容也是黑着脸,两人对峙的模样,真是针尖对麦芒,有趣得很。
“父亲,我们都是男子,就算到时候真的要办婚事,也不会有迎亲之举的。”
惊蛰并不想坐轿子进宫,更不想游城。
若非这件事要摆在明面上来谈,就非得公开,不然惊蛰更喜欢清静简单的方式。
岑玄因叹了口气:“你这傻小子,你要是一直在宫里,这件事稀里糊涂给办了,以后那些人,就更该有难听话。”
惊蛰正要说话,就听到岑玄因驳回。
“我知道你要说些什么,我也知道你并不在意这些,但你不在意,可我在意,我可不许他们对我儿子指指点点。”
岑玄因拍板,“你别管我,回家待着去。”
惊蛰被岑玄因赶回家,待了好几日,现库房的东西一日日多了起来,到了最后,竟是连庭院的位置都被摆满了。
再到纳徽那天,吉时刚到,礼部官员就到了岑家门外。
那如流水被抬进岑家大门的箱子,让满城的人都意识到景元帝是来真的。而到了下午,从宫中又传了另外一件事,岑玄因亲至皇宫,也奉上数十箱东西。
虽然没有早上那么大张旗鼓,却也没有藏着掖着。
惊蛰一想到那些悄然消失的东西,没忍住笑了起来。
岑玄因此举,可谓是石破天惊。
尽管皇帝说的是成亲,可谁不是默认将惊蛰当做是被娶的那个人,可如今岑玄因上了皇宫,也送上了大礼,如今来看,这礼数岂不是乱了吗?
这其中就有礼部官员最为跳脚。
这事儿本来就史无前例,办得尤为艰难,他们正在这战战兢兢的时候,岑玄因没和他们商量就来了这么一出,要是皇帝起怒来,他们有几颗脑袋能掉的?
只是没想到,乾明宫竟然当真收下了岑玄因送来的东西,还派了车马亲自将人送回了府上。
这日后,京城各种风言风语,就有不同。
早些时候各种污言秽语,唾骂嫌弃,比比皆是。
虽然男子与男子在一起的事情并不罕见,但也从来没有过男子与男子结婚成亲的事。自古以来男女阴阳结合,传宗接代,乃是祖宗家法,就从来没有变更过。
景元帝此举,的确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就连皇帝都被议论纷纷,就更别说这风波中的另外一个人,会遭受怎样的骂名。
虽然不是人人都知道岑文经,但是谁都能将景元帝的“那个人”
骂上一句佞幸。这大抵是岑玄因憋着气,也要给景元帝送聘的缘故。
乾明宫将聘礼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