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那時裴湛並未察覺,甚至他大抵覺得自己很厲害,後面一段時間他一度很是鍾愛此事。
第二次是生鳴哥兒的時候,孩子嘹亮的哭聲叫她忍不住去看,難免瞧見了他身上沾染了些許血色,便又暈厥了過去。
那時眾人也並未察覺她的異樣,只以為她生孩子疲累過度才會如此。
第三次便是真正的6少淮回來的那日,她在廳堂前暈厥,眾人卻以為她受了莫大的刺激才會如此。
沒想到今日在瓦肆的大街上,她被一盆豬血迎頭潑來,雖是有江清辭及時擋在她身前,但她既已瞧見,便不可避免的暈了過去。
她在搖搖晃晃的馬車中醒來一次,甫一睜開眼睛,江清辭便急切地探過頭來看她,問她怎的突然暈倒了?是否好些了?
他白皙清俊的臉上滿是關切,後背的血卻浸透了衣領,隱隱透了出來……
真的是……
唉……
再次醒來時她已經身在醫館,幸虧第一眼沒有瞧見江清辭,是一個年老的郎中正給她把脈,見她醒來,便捋著鬍鬚道:「沒什麼大礙,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餘光瞥見江清辭朝她這邊走來,褚瑤忙捂住了眼睛:「衙內見諒,我見不得血色,煩請衙內不要過來。」
對方立即止住腳步,片刻後才道:「所以娘子兩度暈厥,皆是因為見了血?」
「是。」
江清辭很是驚奇:「竟有如此奇特的病症?」
郎中也是頭一回見這樣的病症,他給褚瑤復了脈,確認對方身體確實無礙,便問道:「你這病症,是生來就有的?還是什麼時候有這症狀的?」
「九歲那年才有的。」
「怎麼發現的?」
褚瑤回憶起往事,恍惚片刻,道:「那年我父親出了事,被抬回家中時滿身是血,我當時看到了,許是嚇到了,自那之後便有了這樣的病症。」
郎中思索些許,道:「如此說來,這不是身體的病,而是你心裡的病。只可惜老夫醫術有限,不知如何醫治。」
褚瑤坐起身來,依舊拿手擋著眼睛,免得餘光瞥見江清辭,與郎中道:「先生不必費心,我這毛病無關緊要,平日裡謹慎些便能避免。」
江清辭難免覺得歉疚:「今日是因著我,褚娘子才受了這場無妄之災。我已叫人去準備乾淨的衣服,這附近有家客舍,褚娘子進去換身衣服,再梳洗一下吧。」
褚瑤側著身子與他言謝:「多謝江衙內。」
江清辭從醫館裡暫時借了兩件衣服,與褚瑤一人一件披在身上遮擋血污,隨後兩人一前一後走了出去。
褚瑤走在前面,江清辭為了避著不叫她看到,便走在她身後,腦中尚還想著她方才與郎中說的話。
她竟是九歲就沒了父親,難怪瞧著她身上不僅全無嬌氣,似乎還有那麼一股子韌勁兒,想是兒時受過苦難,咬牙挨了過來,才會養成這般行若無事的性子。
倒是讓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兩人前後腳走進了客舍,江清辭要了兩個房間和一些熱水,讓褚瑤先上樓去,待會兒衣服便會送上去。
褚瑤攏著衣服上了樓,江清辭與掌柜的先結算部分房費,隨後也上去了。
6家三娘子6明姝與四娘子6明芙剛從銀樓走出來,她們耳上和腕子上都添了的飾,正意猶未盡地打算再找一家香粉鋪子逛一逛,目光卻忽然掃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三姐你看,那人是不是褚瑤?」6明芙扯著6明姝的衣袖,急忙指給她看。
6明姝定睛一瞧:那可不就是自己的前二嫂,幾日前才從6家搬走的褚瑤麼?知葉那丫頭還跟在她旁邊呢。
只見她身上披著不合身的衣服,與一男子一前一後進了客舍。雖然看起來不相熟的樣子,但那男子身上也披著衣服,不曉得是為了遮陽還是旁的原因,總之6明姝覺得他們二人怪怪的。
她拉著6明芙的手匆匆跑過去想一探究竟,在門外聽到那男子對褚瑤說:「你先上樓……」
隨後那男子與掌柜交付房間押金後,也很快上了樓。
6明姝拉著妹妹轉身進了客舍對面的茶肆,要了兩盞綠豆涼水,邊消暑邊時不時打量著對面。
6明芙回想著方才的驚鴻一瞥,與6明姝道:「三姐,方才那位郎君長得可真好看,我瞧他氣態不俗,想必家中非富即貴。」
6明姝卻是不屑地哼了一聲:「哪裡氣態不俗了?我瞧他油頭粉面的,不像是非富即貴,倒像是個吃軟飯的小白臉。況且他與褚瑤青天白日偷偷摸摸進的客舍,怕不是要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6明芙雖未及笄,但也有十四歲了,對男女之事不甚了解,但也不妨礙她順著6明姝的話往歪處想,自個兒先鬧紅了臉:「那褚瑤才與世子殿下和離沒幾日,應該不會這麼快就與別的男人在一處了吧?」
「傻妹妹,萬一和離之前她就與這人私通了呢?」
6明芙驚訝不已:「不會吧,她看起來不像是那種女人啊?」
6明姝面露譏諷:「面兒上老實的人,誰知道背地裡是什麼光景?先前三年她與世子殿下聚少離多,保不齊她早就對世子殿下不忠了,否則怎麼會放著唾手可得的潑天富貴不要,卻偏要和離?」
6明芙心思單純沒什麼主見,很容易便信了這些話,登時憤懣不已:「她也太過分了!虧世子殿下對她那麼好,還給了她那麼多銀子,如今全叫她拿來養小白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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