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他应得的。
等殿内被收拾干净,那些太监都退出去之后,季延歧走到已经没有桌子搭配的椅子上坐下。
他就这么突兀的坐在殿中,抬头看向凌晏秋淡然开口:“九千岁好忙啊,一个多月了,才终于想起了朕。”
冷嘲热讽完,他拿着手中的糕点便抬手往自己嘴边递。
凌晏秋看见他的动作,眉头几乎拧到了一起。
在那块糕点即将放进季延歧张开的嘴巴时,凌晏秋出声打断他,“陛下何时这么没有骨气了?”
季延歧的动作也随之停了下来,他将递到面前的糕点举高了一些,故作认真的打量了一番。
“骨气是什么东西?”
他没有从糕点上移开视线。
只是顿了一下,没等凌晏秋回应便继续说道:“朕今年二十五岁,继位五年,九千岁今年三十岁,执掌朝中大权五年。”
“你的二十五岁,权倾朝野,朕的二十五岁,掌中囚物。”
他手指微动,转动着手中的糕点,语气平淡,“九千岁倒是同朕说说,何来骨气?”
说罢,他停下手中动作,抬眸看向了凌晏秋。
清澈明亮的双眸,带着些许凌厉的目光,直接落到他的身上,“普天之下,又有谁能给朕骨气?九千岁你吗?”
他明明声音平淡至极,却好似又夹杂着一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这还是凌晏秋第一次见这样的季延歧。
心中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他应该感到愤怒才是,可又从心底有些赏识这样的季延歧。
以前那个皇帝贪生怕死,只是一味的讨好迎合他,完全没有一个帝王该有的模样。
如今面前这个人,表现出来的行为虽是有些不着边际,却也不失帝王风范。
该硬气的时候,确实是硬气起来了。
不过……也无济于事。
他即便是闹翻了天,也只能被他囚于掌中一辈子。
在他失去利用价值之前,留他一条命便够了。
至于身体是否残缺……
凌晏秋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随即扬唇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来。
“陛下的骨气没了,胆子倒是见长。”
季延歧在他打量自己时,便已经读懂了他眼中的含义。
听完他的话,他缩了缩脖子,刚刚好不容易挺直的腰杆也直不起来了。
他本来还想激怒他,让他动手把自己送走。
可依照目前的状况来看,对方不会要他的命,即便是惹恼了他,他也会留他一条命苟延残喘。
看来是他低估了对方的忍耐力和智商。
这跟他接受的记忆有些出入。
明明在原主的记忆里,凌晏秋虽然执掌着生杀大权,但性子阴晴不定,还极为暴躁。
动不动拔剑捅人都是常有的事。
以前的皇帝对他百依百顺,都被他用剑捅过几次,虽不致命,却也修养了许久。
他以为按照他刚刚的反叛程度,对方怎么着也得掏出一把匕给他来一下。
到时他只需要找准时机调动身体的位置,迎接他的匕,就可以完成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