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东街,平阳侯府。
平阳侯的妻子和母亲听说了周信的处理结果后,顿时在府里哭天抢地。
“我可怜的信儿啊,就他那娇嫩的小身板,进去之前就被鹊起那该死的小贱人打断了好几根勒骨,怎么还能承受五十个板子啊。
打了板子不说,还要罚一万零七十两白银,陛下怎么这么狠心啊。
不过是死了个卖笑的戏子,陛下这么做就不怕寒了臣子们的心吗。”
平阳侯的母亲金老夫人边哭顿足捶胸,他的妻子赵氏在旁助威。
“祖母,母亲,请慎言,人家姑娘不是卖笑的戏子,人家是良子家,只不过是在戏楼做工。
再说了,这个案子的处理结果是陛下用御笔批了朱批的,你们在家里抱怨,是想给父亲戴上一顶大不敬的帽子吗?”
平阳侯的女儿周翩然一脸无语的看着祖母和母亲。
“翩然,有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还不向你祖母道歉?”
赵氏哭声一顿,转目瞪向女儿。
她这辈子一共就育了两子一女,虽说对儿子要偏心几分,但对唯一的女儿也是有感情的,不希望她被婆母责骂。
结果她的话音刚落,金氏就一脸凶狠的抬目瞪向周翩然:
“臭丫头,你是不是看我们平常有些偏宠你三哥,就希望他被人打死,然后好多霸占些家里的财产做你的嫁妆?我看你的良心是被狗给吃了。”
“祖母,你?”
周翩然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金氏,一时气得眼泪都飙了出来。
她今年刚刚及笄,母亲帮她看的几门婚事尚没有定下来。
结果祖母开口就往她头上扣这么个恶毒罪名,她以后还怎么做人?
“你还哭,你有什么脸哭?”
金氏气不打一处来,就待继续开骂。
赵氏目光复杂地看了女儿一眼,有心想劝,又怵婆母,一时间没敢开口。
就在这时候,外面响了起了仆从的声音:“老夫人,侯爷带着三爷回来了。”
平阳侯有一兄两弟,兄长为父亲前任妻子所出,母亲金氏是继夫人。
她进门诞下儿子之后,为争夺爵位,和继子的关系闹得非常僵。
并借着老侯爷的手,将继子赶出了家门。
继子一怒和侯府断绝了关系,之后去了边关,已经十几年没有回过京城。
庶子在老侯爷过世后也被她扫地出门,诺大的侯府只剩她的两个亲儿子。
平阳侯的胞弟比他小四岁,膝下也是两子,周信在同辈中行三。
“小三回来了?在哪?快,快让我看看。”
金老夫人一听,顾不得再骂孙女,急急站了起来。
“抬到三爷自个儿的院子里去了。”
前来禀报的婆子答道。
金老夫人不再说话,风风火火的朝锦玉轩奔去。
难为她都六十多的人了,还能跑那么快。
赵氏也顾不得再管女儿,紧跟着金老夫人身后跑了。
周翩然吸了吸鼻子,用手帕擦干脸上的泪水,也跟了上去。
金老夫人赶到的时候,周信正趴在锦玉轩的榻上大声嚎哭。
此案是皇帝御笔亲批的,负责行刑的衙役可不敢打半分折扣。
每个板子都打得结结实实,五十个板子下去,周信的屁股彻底开了花。
数天之前被鹊起踢断的勒骨伤还没好,板子打到三十多个的时候,他就痛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就到了家里,伤口也包扎好了。
唯独屁股和前胸勒骨上的伤,让他稍微动一下就痛彻心扉。
金老夫人刚进院子,听到孙子的嚎叫,吓的浑身打了个哆嗦,她三步并成两步扑到榻前,满脸焦急地问:“信儿,信儿,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