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嗤笑一声,胡子一抖一抖的,是真笑话邱频的狂妄之言。
“小子信口开河,天道岂会需要医治?”
“天道在世,也有病痛心疾。”
“何为天道?”
“论世间正义、好恶;见万民所幸、安乐;知理、知善、知命。”
邱频应得得心应手,好似是与人平常的对话,而不是来自他人的步步紧逼。
老者点头,似是对邱频的回答很是满意。
他朝邱频抬手,示意他可坐下。
邱频点头谢过,便坐在他侧边,老者把茶杯推他面前去,两人侃侃而谈起来。
“邱氏……天下读书人皆所望其项背之族,文人之,你站得比世人都高。”
邱频摇头叹息,“晚辈不过蒙与家族之幸,非吾所能。”
“你胸怀见解非凡,邱氏有你,是为更上一层楼。”
“多谢先生谬赞。”
两人正说着,此刻那少年童子又来扣门回禀:
“先生,门外有人求见。”
“何人?”
老者回头应到。
“他说他姓周名复,为家中晚辈求医。”
邱频看着淡黄色的茶水,暗中思咐。此处已经临近大梁的边境,却也是身处群山之中的密谷,知道这个地方的人少之又少,他之所以能知道这个地方,还是太子同他交代过,而这会外面求见的人怕是身份不凡消息通透,居然也能找到这来。
“今日已见客,让他们改日再来吧。”
他一日见一人,不管是来求医还是求问,都得守这个规矩。
邱频回头看了一眼,不知是想看到外面求见的人还是看的正抠指甲的阿眠。
“是。”
那童子出去后,阿眠本也是待得无趣至极,邱频与那老者的对话,他听得莫名其妙的,正是煎熬。
见着那童子出去,又平白无故得到邱频的一瞥,便也跟着走了出去,他实在是枯坐不耐。
刚一出去,就看见那个童子在外面同人说话,应该就是那来求见的人,叫什么复的。
他后面还停着一辆马车,不一会,双方拜过背道而行,马车驶离了阿眠的视线范围内,那童子又去给花浇水。
他等的无聊,便捡了根树枝蹲地上戳着泥土,一戳一个洞。看见一只蚂蚁过来,毫不犹豫的戳了下去,不知道是把蚂蚁戳死了还是给戳进了洞里去。
正玩得起劲,此时,头上的阳光被人挡住,他疑惑的抬起头望去,只见是那老先生,而邱频跟在他背后。
这是聊完了?
他拍拍自己的手掌站起来,刚想问句是不是已经结束了就现老先生似乎很不满意他戳蚂蚁的行为,脸色上带着不悦。
果不其然,他凝视着阿眠,语气里都透了股审问之意。
“世间众生皆平等,死一只蚂蚁,在它的世界里也就等同于死一个人,就相当于是说,你杀了一个人,你可明白此中道理?”
阿眠可不仅是不认同,这都是什么歪理。他不过是戳了一只蚂蚁,怎么就夸大其词成他杀了人?那不是明日他掏一窝蚂蚁就是灭门大罪?如此罪孽深重的事怎么就能一顶帽子平白无故叩他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