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了?好啊,我还没有出手便自己掉了,可见是个没福气的。”
主院里,宜修本就担心家世好的年世兰将来有了孩子之后王府便要变天了,她本是家中庶女,熬到现在福晋不在了,她才由继福晋上位,年世兰家世好,她的哥哥也被王爷所重用,带着丰厚的嫁妆到王府做侧福晋,一入王府便说句独得恩宠也不为过,怎么能让她不忧心。
并且宜修她自己的孩子早夭了,便看不得别人有子。听到年氏小产这个消息传来,一派端庄的面孔,嘴角怎么也压不住。
“主子福泽深厚,上天定当庇佑,王爷下令让年氏静养,可见是病的不轻呢”
。一旁正在给宜修磨墨的剪秋也是一脸喜意。
宜修写完大字后,拿在手里细看,越看越觉的满意。
“不过年氏小产这件事,细想想还是有些蹊跷,年氏入府后,平日也就对齐氏另眼相看,齐月宾瞧着也不是个心思毒辣的。”
剪秋磨墨的手一顿,回到:“可见齐氏心思之深,主子仁心,以后还是多防备着为好。”
宜修突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会不会是……
想到另一种可能,宜修便笑的更加祥和了,不过心思藏在心里,只说道:“王爷要是找不到下毒之人,而那碗药总归是过了齐氏的手,不是也是了。”
剪秋在一旁暗暗点头,“主子可要去看望年氏。”
“既是让她静养,看望就不用了,想必也是失了智般的疯。”
说罢,拿手按了按隐隐痛的额头。
失子之痛宜修自是深有感触,本来年世兰小产还令她有几分开怀,可又想到那个曾经抱在怀里的小身体现如今已离她远去,也只剩下苦笑了,不过她如今身为正室,身份不同,才不会与她年世兰同病相怜。
宜修想着身为王府女主人也得表示一番,便吩咐剪秋去她的库房挑几样不出错的给芍药居送去就行了。
剪秋能看到年氏笑话自然愿意亲自走这一趟。
贤月阁内就像居住这儿的主人那般大方得体,如今却夹杂着令人焦躁不安的氛围。
齐月宾眉间微蹙,心思沉。
这是德妃和王爷让她送的安胎药,怎么侧福晋喝了,就变成打胎药了呢,她自己下药没下药自己怎会不清楚?
这趟浑水被自己趟了,也不知是这浑水里的大鱼,是针对自己还是年世兰,又或者,她们都是。
齐月宾苦笑一声,她素来心思缜密,细想想着背后得利之人,都以为会是福晋,可长远来看,难保是有夺嫡之心的王爷不想与将门之女拥有血脉,这是防着她们呢。
她们二人,娘家手握兵权,一入王府便得王爷看重,可成也家世败也家世。她进王府以来,对王爷的心思可谓赤诚一片,后来年氏入府,独得宠爱,她也更是爱屋及乌,与年氏友好相处,半点没有嫉恨之心。这是针对她的阳谋,打掉自己宠爱的侧福晋的亲子,这话说出谁信呢。
齐月宾心中正忐忑着呢,胤禛就走进了她的院子。
看着胤禛皱着沉默不语的样子,齐月宾悲凉的内心却有了一丝讥讽,他绝对没有她自己心寒。
“王爷安好,这是要来问妾身的罪吗?”
胤禛听着与往常不一样的声音响起,这才抬头,盯着她眼睛看了一眼。
看着眼神澄澈的只有一个自己的齐月宾,心中隐有不忍,可那丝不忍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