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汽车驶入别墅群。
看着车头上的小金人,门口的保安拦住车问明来意后,不敢有所怠慢,连忙放行。
“小鹿,已经到了。”
李青澜微微一笑,经过一路的闲聊,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许多,李青澜叫程鹿为小鹿,程鹿则喊她为青澜姐。
她对眼前这个男孩的性格有了一定的了解。
总的来说是个很成熟的人,以后相处起来不会有太多的麻烦。
与其相比,很多的艺术家性格多多少少有些问题,有的放肆自我嗑药,肆无忌惮飙车,有的则是社恐不说一句话……
他们为了艺术实在牺牲太多了……
“谢谢,青澜姐,一路顺风。”
“没事的,你是我弟弟嘛,有事情随时打电话给姐姐。”
李青澜温柔的一笑,觉得有一个这样的弟弟还挺不错的。
程鹿道了声谢,提着行李箱下车,挥了挥手看着车辆远远离去,这才转身。
一栋庄园出现在眼前,三米高的大铁门紧闭,透过整齐排列的栏杆可看到后面星罗棋布般的建筑群,深处一座大湖闪烁着浮光跃金的炫光。
“好家伙……”
程鹿眼里满是震撼,他们母子在德国,居住的不过是狭小的学校宿舍,哪里见过这般豪华奢靡的庄园,即便是德国上流社会的庄园也不一定有这般奢华。
一时间心中不禁做起对比,这样有钱的父亲,却从未来寻找过前身,也不曾抚养。
程鹿的母亲是一位孤儿无依无靠,而程天然则是一位红色勋贵子弟,家族权势如冰山一角。
在母亲安娜回国之后,一位门当户对的大家小姐被指婚给了他的父亲。
现在二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非常恩爱,婚后孕还有一位掌上明珠。
程鹿在心中感叹,手里的行李松开,推到门口的石狮子旁边靠着,双手握着栏杆往里面看,同时一段回忆浮现。
母亲安娜在程鹿六岁时,曾去了一趟夏国。
她对六岁的程鹿说:那是一个下着雨,刮风的下午,她穿着朴素的长裙,举着黑色的伞被风吹得七零八落,冰凉的雨水被风裹挟着打湿了她的衣衫。
匆忙之下她躲在便利店的屋檐下,蜷缩着蹲在墙边举着伞,不经意间看到那个熟悉的男人,衣着得体,西装革履,右手挽着一个美妇人的手从一旁走过,左手挽着一只小女孩的手,一家三口幸福的交流着今天到哪个顶级西餐厅吃饭,交流着女儿的教育成长,交流着情情爱爱。
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母亲安娜说:“那时的我就像阴沟里的老鼠,努力低着头不想被看见。如今我只想你出人头地,一步一步走到艺术家最高的顶点。”
记忆中的画面一闪而过,程鹿心中不禁猛的收紧,淡淡的刺痛犹如握着带刺的玫瑰。
“哗啦哗啦!”
院子里的花苑喷泉,向天空释放着热情,五颜六色的花瓣点缀在水流中,朦胧的清凉水汽,在夏风的作用下向四周飘散开来,令人清凉舒爽。
底部的水池勾连出许多水渠向四面八方联通,潺潺的泉水泛着金色的波光,载着繁多的、姹紫嫣红的花瓣远去。
程鹿往更深处眺望,庄园的后方,房间沿着远处的湖泊建造,湖泊上豪华的船只上飘着红白色的旗帜。
房屋的主体被绿植和开着花的爬山虎点缀着,巨大的玻璃花房在阳光下闪烁着炫光,隐约能看到稀稀疏疏的人影在其中劳作。
其中一栋最大的建筑屋顶上同样有着花房,上方栽种着一颗巨大月桂树,月桂的枝丫甚至垂落到湖面,泛起朵朵涟漪。
长条形状的台阶向后延伸,一条阶梯瀑布从屋顶跌落,哗啦啦的水声不绝于耳,水汽氤氲。
老实说这样的场景,他只在电影中看过,程鹿听的不是水声,闻到的也不是月桂的香气,而是金钱物欲的奢靡之气。
前世是穷苦的钢琴老师,工资五千。
这一世程鹿从小和母亲一开始没房子住,因为母亲安娜是孤儿,无父无母。
后来母亲去到大学教书,居住的就是大学教师宿舍,那是一处独立的小房子,虽然不大,但住两个人绰绰有余。
当然也没见过什么大豪斯。
对比着这座庄园来看,当年的母亲心中肯定非常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