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秀儿看着穿着薄棉衣,挽起袖子,露出劲瘦的手臂,用白皙修长的手握着刀,一用力手臂上青筋还会凸起的晏清河。
忽然想到一句话,一朵鲜花插到了牛粪上。
以前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还觉得这有啥,牛粪是多好的肥料,鲜花插上去肯定长得好。
可现在,她只觉得羞愧。
她竟然让仙人一样的恩人,出卖色相帮她卖肉赚钱,这跟把一朵高洁白莲插到牛粪里有啥区别?
她简直有罪!
正当胡秀儿深刻反省自己是不是太爱提钱了,让恩人也跟着担忧时,就见张大牛看见了她,瞪大眼睛惊喜万分地张开了嘴。
胡秀儿急了,赶忙竖起手指抵在嘴唇上,示意傻徒弟不要出声。
她在外面跑了好几天,没正经梳过头洗过脸,又脏又乱跟鬼一般,被人瞧见多丢脸。
可傻徒弟已经喊了起来,“师父!”
还用胳膊肘杵了杵晏清河,声音洪亮,满是欢喜,“师公,快看师父回来了!”
胡秀儿僵住了,啥玩意儿?
师公?!
这个见了鬼的称呼张大牛是怎么想出来的啊啊啊?
察觉到周围人都看过来了,胡秀儿慌了,更让她慌的是晏清河也看了过来。
丢人丢大了,胡秀儿很想抱头鼠窜,或者挖个洞钻进去。
可晏清河没皱眉,没嫌弃,还冲她笑了起来,用极好听清朗的声音唤她,“娘子!”
一股说不出的酥麻羞燥从尾巴骨往上窜,胡秀儿面红耳赤手足无措,只能傻愣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晏清河。
他笑的可真好看,好像清河村荷塘里盛开的白莲花,更像刚下过雨被阳光照射的露珠,让人挪不开眼。
胡秀儿誓,她听到了周围出的抽气声,眼睛直勾勾被这冰雪消融一般的笑容惊艳的不止她一个。
没人在意她丢不丢脸,大家都在看晏清河,这个现让胡秀儿脸上的热度消退了不少。
但是晏清河却放下刀,朝她走了过来。
胡秀儿又开始紧张了,但她立刻又现晏清河没拄拐,不由急了,“你拐呢?腿伤还没好利索呢——”
“无妨,娘子累了吧,快回屋歇一歇。”
晏清河体贴地拿下胡秀儿肩上的褡裢,非常自然地搭在了自己肩上,牵着胡秀儿的手,穿过人群进了后院。
胡秀儿坐到屋里了脑子还是懵的,直到晏清河说要给她做饭,她这才醒过神来,赶忙道:“我自己来,你,你——”
她一时不知道该让晏清河干嘛了,舌头打结了,晏清河笑着接过话。
“行,那我就出去忙了,你吃了饭躺下好好歇歇,别急着干活,看看你把自己累的,脸都瘦了一圈。”
说这话的时候,他抬手轻轻抚开了胡秀儿脸颊边的碎,很自然,很亲昵,就好像他真是她的夫君似的。
胡秀儿整个人都麻了,她呆愣愣看着晏清河走了出去,好一会儿才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的手很大很暖,手指修长,指甲盖很饱满,轻轻擦过她脸颊的时候,很轻柔,很温暖。
但是一一
他,他,他怎么变这样了啊?
胡秀儿忍不住捶了捶脑袋,觉得一切都乱套了。
明明她走之前晏清河还是个贪吃爱玩幼稚爱撒娇的小孩,怎么她一回来,他就突然长大成人温柔体贴还会撩拨人了呢?
难道他恢复记忆了?
那他就更应该清楚他们是假成亲啊!
她以前的真夫君也不会跟她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