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宋瑜考中秀才后,他们有机会攒一笔钱。因为他考的特别好,还得了县太爷的夸赞,前来道贺的人很多,送了不少贺礼,要是全卖了也能攒个十两八两。
可宋瑜不肯卖,还要摆阔气。
不仅让她挨个回了礼,还让她请大厨在村里摆了三天流水席,说是要答谢父老乡亲的照顾。
胡秀儿不知道父老乡亲照顾了啥,这么多年都是她供他读书,只知道席吃完了,钱也花完了。
弄的她不得不变卖家产给他凑路费,宋瑜却得了个慷慨大方知恩图报的好名声。
想到自己上辈子就跟没长脑子一样,被宋瑜耍的团团转,胡秀儿就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
还好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胡秀儿深吸了口气,收回视线,快步走了出去。
宋瑜在胡秀儿看向他时就察觉到了,他目不斜视,继续看书,等着胡秀儿主动过来找他。
就算哄人,他也不能太主动了,免得她恃宠而骄。
在宋瑜看来,胡秀儿别的都还好,就是这性子实在泼辣,嘴上刻薄,打人手狠,很不温柔贤惠。
想来应是小时候缺乏管教,长大后岳父又太过宠溺之过。
他身为她的丈夫,自然该好好教导她,把她调教成温柔贤良的妻子,真正配得上他的大家闺秀才是。
想到秀儿被自己调教好以后,美人在旁,红袖添香,宋瑜的唇角不由翘起了愉悦的弧度。
可眼角余光却看到胡秀儿径直走了出去,头也不回出了院门。
宋瑜愣了一瞬,气坏了。
出门都不跟他说一声,当他是个摆设吗?
就这狗脾气,除了他谁还受得了?
谁爱哄谁哄,反正他是不哄了!
宋瑜气的把书摔到桌上,愤愤往椅背靠去。
“嘶~”
光顾着生气,忘了后背还有伤,宋瑜疼的直吸气。
可胡秀儿那个没良心的都跑远了,他便是疼死了也没人管。
快步朝村里走去的胡秀儿一连打了几个喷嚏,她揉着鼻子看了看头顶的烈日,赶紧挑着墙边阴凉处走。
她现在这身子不大正常,力气比以往大了许多,她偷偷试过,百十来斤一袋的粟米她一只手就能提起来,毫不费力。
这肯定不是正常人能有的力气,胡秀儿也搞不明白她现在算人算鬼,反正小心点总没错。
她现在啊,可最是惜命了。
不到一个时辰,胡秀儿就回来了。
宋瑜忙扶着腰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出断断续续的抽气声。
他是故意的,但也不全是故意,背上的伤是真疼。
想到胡秀儿至今都没关心过一句,宋瑜越觉得委屈。
以往他打个喷嚏,她都要给他熬汤药的,这次他都伤的这么重了,她却不管不问。
胡秀儿压根没看宋瑜一眼,回来后就忙个不停,和面烙饼,煮麦麸喂鸡,择菜劈柴…
一直忙到天快黑了,她才停了下来,洗手吃饭。
宋瑜干巴巴等了一下午,见胡秀儿都自顾自吃起饭了也不喊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秀儿,我伤口疼的慌。”
他微微垂着头,抬起狭长的凤眼直勾勾瞅着她,微抿的薄唇带着几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