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攥着钱,许半夏心里才算勉强踏实下来。
要是苏二奎咬死了没有钱,苏半夏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毕竟政府也不可能天天为她这点事儿一趟一趟跑。
“既然钱要回来了,苏同志那我们就走了,以后有事可以来县公安局找我。”
江伟明看事情圆满解决,也放下心来。
崔山桃也附和着,她还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事情都是苏半夏自己解决的,她风风火火跑来,以为能挥多大效应呢,结果就是当了个轻飘飘的见证人。
“崔大姐,江同志,这次真是要感谢你们,要不是你们跟着,事情哪有那么顺利啊。”
苏半夏说着漂亮话,“改天我一定写感谢信到你们单位。”
崔山桃听得眉开眼笑,这年头就是图个荣誉。
要是苏半夏真能写个实名感谢信,她这趟就赚大了。
江伟明想说些什么,但又咽下了,人各有所图,不能说崔山桃功利,毕竟崔山桃是抱着解决问题的心来的。
苏半夏跟崔山桃又你一言我一语地吹捧了半天,才开口送客:“崔大姐,江同志,按礼数我该留你们吃饭的,但你们看这家里乱的,实在是待不了客,我就不留二位吃饭了。”
崔山桃一摆手,“妹子,你跟姐见外啊?”
“那我们就先走了。”
江伟明也开口告辞。
苏半夏把二人送到路口,又看着人远去才回院。
苏晨用干净的白布仔仔细细地擦着父亲苏正方的照片,然后一脸庄重地把照片房子堂屋的桌子上。
母亲卫莹华的照片也在旁边放着,照片里的两人都十分年轻,眼睛带笑,看着距今少说十几年。
苏半夏对着照片鞠了一躬,心里保证,只要她在一天,就会护着苏晨一天,也算她没白占人家闺女的身体。
苏半夏是会做饭的,原主更是个好手,坏就坏在苏半夏不会用这种烧柴火还要搭配风箱的土灶。
在苏晨的帮助之下,苏半夏做出了第一顿饭,好在没有糊得太厉害。
看着苏晨疑惑的眼神,苏半夏讪笑,“不习惯,下一顿一定不是这样了。”
不知该不该感谢二叔二婶的贪婪,他们想直接接收这个家,家里除了少了许多粮食,其余的东西什么都没带走。
之后几天,苏半夏带着苏晨天天都在打扫卫生,苏二奎和彭玉莲两口子又贪心又懒惰,带着儿子闺女住在这边,几乎没有打扫过卫生。
院子里平时都是原主打扫,但是他们住的屋子里面都难以下脚,地面上不知是什么,黏腻腻的,都粘脚。
该洗的洗,该扔的扔。
收拾了几天,总算是将苏二奎他们家人生活的痕迹给消除掉了。
房子干净了,米缸也见底了。
再过几天就是分粮食的时间了,但是差几天人也不能挨饿。
苏半夏把苏晨锁在家里,决定去镇上买粮,在供销社买粮当然贵一些,但是分粮之前,她和苏晨不能饿着。
尤其是苏晨,还是个孩子。
“姐姐下午回来,我不叫门谁来也不许开知道吗?尤其是二叔家的人。”
“灶上有鸡蛋和米粥,中午饿了吃。”
叮嘱完又眼看着苏晨点了头,苏半夏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苏半夏拿着十块钱和一些粮票,这粮票还是苏二奎钱不够拿粮票抵的,想想有些时候只拿钱也买不到东西,苏半夏也点头应了。
怀里还揣着两封感谢信,这时先前答应崔山桃的,送个感谢信而已没什么损失,还结个善缘。
这就跟后世群众送锦旗一样,虽然没什么经济价值,但是个荣誉。
好在前枣树村就在县城边上,一条土路直达。
这年头,乡下到县里,只能靠走,没有城乡公交,最多偶尔搭乘个牛车。县里到市里是倒是有车,但很少人往市里去,所以这车也是一天一班,人差不多就走,没有个正点。
永平镇距离县里也近,走路大约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问了几个人,摸到妇联部门,已经日头正高了,苏半夏从随身带的包里掏出帕子擦了擦汗,整理了一下仪容才缓步进去。
“同志,请问你们反馈意见的信箱在哪里啊?”
被苏半夏拉住的小青年用异样的眼光看了她一眼,从鼻腔里哼出一个音,然后指了一个方向。
苏半夏表达感谢之后,走到他指的拐角处,拿出准备给崔山桃的感谢信投了进去。
苏半夏是想结个善缘不错,但这事儿要是敲敲打打闹得人尽皆知倒不是那个意思了。
没有耽误时间,到供销社买了二斤白糖两袋盐、五斤白面和十个鸡蛋,又买了自己和苏晨用的牙刷牙膏以及毛巾等生活用品,身上带的钱票苏半夏花的干干净净。
满载而归后,苏半夏大包小裹地打道回府了。
正直麦口,天气十分炎热,空气中蒸腾的水蒸气恨不得让整个世界都扭曲。
苏半夏背着零零散散的东西,汗水不要钱一样往外涌。
路边上郁郁葱葱的树木算是救了苏半夏的小命,她一边走路一边感叹,没有空调的夏天可真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