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调侃的时候氛围很轻松,但训练起来也是真的累,到了七月下旬,《困猎者》剧组还在晚上加了一节野外生存课,就连剧组的工作人员都要过来上课,这不仅是为了让角色的演绎更逼真,也是考虑到了实景拍摄期间的安全问题,哪怕他们拍摄的地点是在雨林外围的已开区域,也难保有人一时手贱或者轻忽大意。
蹲守许久的荀西丛现自己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户外生存这块儿是他的强项,这下就可以帮计绯补补课了。
荀西丛家里有个房间被改成了健身房,还分出了一半区域来做排练室,他把以前拿来勾搭计绯的巨型玩偶搬到了练习室,作为对方练习的道具。
软绵绵的大猫咪就这么被计绯用绳子来了个五花大绑,这个技能也跟剧本中的一个情节有关——
贺雁知和胡杨林正面交锋,前者利用陷阱坑了对方一把,在这危急关头,胡杨林毫不犹豫地把唐行雨推出去垫背,自己就逃之夭夭了。
唐行雨作为看场子的打手,打架是挺厉害的,但他没有那种不要命的气势,打起来的话压根不是贺雁知的对手,很快就成为了对方的俘虏。
这是大毒枭身边仅存的小弟,贺雁知把他当成了忠心耿耿且作恶多端的毒贩子,直接用绳子将唐行雨捆成了一条虫,想要从他的嘴里挖出胡杨林的逃亡路线。
误入局中的唐行雨完全不知道这些内幕消息,但贺雁知的目标明显是胡杨林,带一个累赘上路是很麻烦的,唐行雨生怕她就把自己丢在这里自生自灭了,努力在那里虚张声势和反套话。
唐行雨不知道自己的前路在哪里。
如果跟着胡杨林走,那就是赌命,赌胡杨林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善心,在事成之后把约定好的酬金拿给他去治病;
如果临时反水跟着贺雁知,对方未必能帮他争取到无罪释放的机会,唐行雨的病等不起,警方能给予的只有保守治疗,他可能会在法官审判之前就先病死在看守所里。
是把自己的命拿去赌那个“万一”
,还是掉头回去苟延残喘,活一天就算一天?
唐行雨的犹豫和恐惧被贺雁知看在眼里,在这场你来我往的试探中,贺雁知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身份有异,不动声色地开始描述那些毒贩的可怖举动,尝试着动摇对方的念头。
捆人这件事不光是贺雁知这个角色在镜头前的炫技,更是因为毒贩的无所不用其极,他们自知一旦落网就会重判,动刀动枪都是常见情况,碰到土雷手榴弹也不奇怪,尽管唐行雨看起来不像是凶残的犯罪分子,孤身深入雨林的贺雁知也不会掉以轻心,第一时间就要尽可能让敌人失去反抗的力量。
荀西丛在排练室里装了个投影仪,在计绯练习的时候,他就在那里放各种和禁毒有关的纪录片,方便她找入戏的感觉。
纪录片里的缉毒行动是紧张而惨烈的,以贩毒为生的人疯狂且毫无人性,计绯一边练习一边看投影的画面,看着看着就觉得好生气,“嘿呀”
一声捶在大猫咪的肚子上,大有把这个巨型玩偶当沙包的意思。
荀西丛正在角落里写《行行》的演后感,愣是被她吓了一跳,茫然地抬起头来,“老师?”
投影画面里,负隅顽抗的毒贩已经被一群便衣警察死死地摁在地上,可他仍然趁机引爆了藏在身上的手榴弹,造成了两名己方同志的牺牲。
太过真实的场景充满了血腥和悲凉的气息,方才还在生气的计绯霎时间就红了眼眶。
荀西丛看了一眼就心道不好,抓起纸巾就起身过去了,也就是耽误了这么几秒钟,计绯的眼泪都已经掉下来了。
荀西丛没有贸然打断她的情绪,直到纪录片里的镜头转向了下一个情节,他才将纸巾递给计绯,顺带解开了玩偶身上的绳子,故意用稚气的声音道:“不是被绑就是被揍,猫猫我啊,好冤枉呀~”
计绯终于想起自己刚才一气之下对玩偶做了什么,大惊失色地把大猫咪抱过来使劲蹭了蹭,“乖乖,我错了……”
荀西丛忍不住笑了一下。
看着这样的计绯,有时候真的很难想象她是怎么演出贺雁知的冷硬感的,不过身为一个演员,也许足够感性才可以做到对一个角色感同身受吧。
组前培训一直持续到八月中旬,大家都练得差不多了,唐秋连就暂停了体能相关的训练,让众人好好休息,等《困猎者》剧组那边办妥雨林实操和拍摄的手续,就可以飞过去继续开工了。
工作人员可以暂时休假,不过几个主演还不能回家躺平,他们需要去b城的缉毒中队走一圈,近距离地感受一下这里的工作氛围。
这部电影是跟b城禁毒缉毒部门以及雨林所在的赤莲市合作的,赤莲位于边境线上,禁毒任务非常繁重,编剧组也在那边进行了大量的取材工作,贺雁知的人物设定中就有数位英烈的影子。
赤莲市的禁毒缉毒中队常年忙得不可开交,b城这边就接下了给剧组成员们普及基本知识的任务,等唐秋连他们去了赤莲熟悉当地禁毒环境的时候,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
剧组的重要角色扮演者是分组过来的,这次只有唐秋连、计绯和李枫华三个人。
他们跟着一位警官往里走的时候,计绯回头看了两眼,可能是最近打架打太多了,她情不自禁地道:“我现在看到你们两个,就有一种想把你们当奸细抓起来的冲动。”
唐秋连和李枫华:“……”
说实话,他们也有种误入敌营的即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