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就是你,你就是野女人,你从哪里冒出来的都不知道,又不是慕大哥的媳妇,你赖在他的家里做什么。”
小的看着顾染这种没有温度的笑,感到有点害怕,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大的这个丝毫不惧。
“可是现在你从哪里跑出来的我也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说你是野孩子呢?”
大男孩脸色变了变,浮起了愤怒:“我才不是野孩子,我有爹有娘。”
“我也有爹有娘啊。”
顾染说着,拍了拍他的脸,力道有些用力,这男孩被他这一句说懵了,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不对,你是——”
大男孩突然想起来:“你不是野孩子,你是野女人,这不一样,你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是不一样。”
顾染勾唇,月色下,她的笑意更是冰冷瘆人。
“不过,等到明天,你们和别的孩子也不一样了。”
她若无其事起身来,进茅厕的时候,听到附近人家喊着两个孩子回去。
这些人不治一治,是绝不会收敛的,她也不过是图一顶屋檐,一口饭吃,裴砚并未娶妻,她也不是什么三儿,居然如此羞辱,实在是过分。
顾染不知道,裴砚就立在一片夜色中,将方才的那一幕看在眼里。
明天,又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顾染和他平时的相处,从未流露出这样的冷决,他这才发现,她还有另一面。
裴砚转身,进入院子。
这是顾染第一个晚上,在稍微像点样子的房间睡觉。
不得不说,比睡猪圈要舒服一些,至少安全感是无法相比的。
第二天,顾染起来,洗脸之后,她对着那张梳妆镜子,第一次清清楚楚看到了原身的长相。
巴掌脸,五官精致美丽,一双眸子澄澈乌亮,仿佛两颗黑宝石,额头上还有个类似王祖贤的美人尖。
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怪不得傅家获罪,发卖流放女眷的时候,原身被这里的县衙买走,后来又派人来寻。
顾染对着镜子端详了一阵,然后将那一副人皮面具戴上,这多了一层面具的模样,比起来实在是太平庸,不过在荒野之地,又有官家的纠纷,这是好事。
顾染去淘米,就看到裴砚在后厨房的水井处洗衣服。
现在家里不缺吃的,男人也用不着大早上打鱼。
顾染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常,倒有点像夫妻。
裴砚将两身衣服晾起来,又出了门去。
顾染:“——”
他还惦记着那些鱼虾呢?
“等一下。”
裴砚到了门口,听到顾染在唤他,他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面无表情。
“吃过了早饭再去。”
顾染说,以前是食材不够,现在算是有点条件了,早饭是要吃的,不然容易得胃病。
她只是交代了一声,告诉他以后能吃早饭,就进厨房摊饼去了。
现在用具不够,但烙几个鸡蛋饼,葱花饼还是可以的,等买了蒸笼,就可以做馒头包子蒸饺。
裴砚也饿,流放之后,他再也没有吃过早饭,就算去镇子上,也为了省几文钱饿着肚子,每天都是空腹到中午,这种滋味属实不好受。
他留了下来。
葱油饼的香味从厨房飘到院子里,又飘到院外,惹得人垂涎欲滴,裴砚坐在灶前,给灶里添火。
“不行,火太大了,减一点柴火。”
顾染一边给饼子翻身,一边说。
裴砚有些手忙脚乱地退去两根柴火:“这样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