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木匠说等收完水稻就帮我们家盖房子,他跟我爸要提前从山上砍些树回来。
四婶的意思是,得先找人选个日子,把我和罗芳芳的婚事办了,然后才说给我们家盖房子的事。
她的话罗木匠不敢不听,而我父母本来人就老实,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他们把日子订在了农历八月十九二十这两天,那时候田里的水稻也已经收完了。
我跟胖子又去了趟县城,卖了那十九张狗皮,这次从徐老先生那里换来了六十副中药,和五十张他制制的黑膏药。
徐老先生还送给了我们一本《本草纲目》,里面记载了很多治病的偏方,他还教我们认识了十几种常见的药材。
胖子如获至宝,在车上就把那本书读的津津有味,然后告诉说,他以后也要当一名中医。
我对他的说法不以为然,认为他顶多只有三天的激情,书上的好多汉字他都不一定认识。
可我这次低估他的毅力了,胖子把在集市上摆摊售药的任务交给了我,而他自己则扛起锄头上山去采草药。
我也支持他的做法,他负责采,我负责卖,争取把这门生意搞起来。
我们给每副中药的定价是两块五,膏药八毛钱,由于先前积攒了一些口碑,这几十副药赶了两三个集市就卖得差不多了。
我卖药的时候罗芳芳就在一旁帮忙收钱和记账,想到要把赚来的利润给胖子分一半,她就觉得有点吃亏。
于是我就有了主意,这次进城的时候,专门在供销社里批了一些小物件,针线、夹、橡皮筋、铅笔和火柴之类的零碎玩意儿。
罗芳芳就在我旁边摆了个小摊,这算是她自己的生意,我跟伍胖子两个不参与。
徐老先生也没想到我们的中药能卖得这么快,他那里的货源不足了,这次只给我拿了三十副,但他教会了胖子怎么去制那种黑膏药。
胖子也很积极,经过几个晚上的试验,终于成功了,每张膏药的成本也不到五毛钱。
他在山上挖的那些草药直接摆在集市上卖,有些是治疗头疼的,有些可以用来泡开水喝。
我们这里赶集分一四七,二五八和三六九,不同的日子赶不同的集市,每月只有十号、二十号、和三十号这三天没有集赶,还包括大月份的三十一号。
我们在三个集市上轮流转,早出晚归,中午饿了就吃些干粮,基本上就没有时间在家里面帮父母收庄稼。
今年我们家水稻收成不好,估计交完公粮只能剩下四五百斤,不算上我的话,还是够父母两个人吃的。
别看罗芳芳卖的是那些小玩意,有时候一天下来也有两三块钱的利润,这比在家里面帮人家干活强多了。
今天在集市上遇到了伍德林,他是来找我买膏药的,我这次不打算收他的钱,直接送给他了五张。
这些都是胖子做的,还不知道有没有徐老先生那种功效。
可他还是坚持要给钱,最后我只收了他两块,算是成本价。
他又在罗芳芳那里买了一包火柴,从身上摸出一支烟来,想用刚买的火柴把烟点上。
“德林叔……,”
罗芳芳往他面前递了一支打火机,“你是个干部,经常见大人物,买支打火机吧,比火柴用起来方便。”
伍德林从她手上拿过打火机看了一下,把盖子撬开,转动了一下上面的滚轮,一股火焰就从旁边冒出来。
“嗯,这玩意儿确实方便,多少钱?”
罗芳芳却卖起了关子,“什么钱不钱的?德林叔要是喜欢就拿去用,就当是侄女送给你的。”
“芳芳,你马上就要结婚了,应该是我这个当叔叔的送你礼物才对,你怎么反过来给我送东西了?”
我心里也充满了疑惑,这支打火机可不便宜,算得上是她这里所有东西里面最值钱的玩意儿。
罗芳芳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大方起来了呢?我也想听听她到底要说些什么。
“德林叔,其实我有件事想求你帮忙,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伍德林听到罗芳芳的话后,先朝我看了一眼,他似乎明白了罗芳芳要找他帮什么忙。
“丫头,我们这里山高皇帝远,不碍事,你尽管放心吧。”
我听得云里雾里,不明白伍德林说的是什么。
罗芳芳倒是听明白了,可他要伍德林帮忙的却是另外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