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的旱地要比水田多,主要经济收入就是靠养猪。
父母每年都要种植大量的红薯跟苞谷,这两种食物不但可以用来喂猪,人也可以吃。
每顿饭母亲通常都要煮一大锅,只放小半碗米,丢几根红薯,等到快煮熟的时候,再往里面搅上几把苞谷粉。
我们人吃完后,剩下的就拌上猪草拿来喂猪,这样既简单又省事。
家里今年又养了三头猪,本来是要全部拿来卖钱的,考虑到我要结婚,到时候只能杀一头。
地里的苞谷也快熟了,父亲估计今年可以收成一千五百多斤,今天中午他打算先掰些回来,做一顿苞谷馍吃。
我跑去找伍胖子,最近天气热,他也没有出去收狗皮了,就想约他去河里钓鱼。
伍胖子在家里帮他父母推磨,原来他们家今天中午也要做苞谷馍吃,已经磨好了满满一大盆苞谷浆。
他妈妈见到我后就说,“爱国,今天中午在大姑家吃馍。”
“不了大姑,我们家中午也吃馍呢。”
伍胖子妈妈也姓陈,所以我才叫她‘大姑’。
正是有了这层关系,我们两家大人也走得比较亲。
见胖子这时没有时间,我就借了他的钓鱼钩,又在路边的石缝里找到了几条蚯蚓。
张春梅今天又在河里洗衣服,她上次跟罗芳芳大吵了一架,这次见到我后也把脸转到了一边去。
我这人是比较大度的,还是开口跟她打了声招呼,然后才在她的上游找了个阴凉位置,挂好蚯蚓把钓鱼竿抛下去。
这条河里的水也就两米多深,清澈见底,肉眼都可以看到鱼儿在河底游动,不用浮漂都知道有没有上钩。
我静静的盯着河底,眼看几条小鱼都已经游过来了,突然被人朝水里扔了块石头。
“张春梅,你有病啊?”
张春梅没有理我,继续在那里刷衣服,刚才的石头分明就是她丢的。
我气不过,也朝她面前丢了一块石头,水花溅了她一脸。
“陈爱国……,”
她对我怒目圆睁,用手捋了捋额前被水打湿的几根头。
女大十八变,今天我才注意到,张春梅其实长得蛮漂亮的。
她也出生于庚戌年,同样属狗,只比我和胖子小一个多月。
我起身重新找了个位置把鱼钩抛下去,很快就钓上来了两条,等到第三条大鱼上钩时,鱼线缠在了杂草上,怎么拉都拉不起来。
怕把鱼线扯断,我把鱼竿插在岸上,然后扑通一声跳进了河里。
张春梅听见落水声朝我这边跑来,大声喊道:“爱国,爱国……,”
取下鱼线上的杂草,我才在水里露出脑袋,“春梅,帮我把鱼线向上收一下。”
那条鱼已经被我从鱼钩上取下来了,从河里爬起来后,我打算送给张春梅。
她妈妈身体不太好,这条鱼可以拿回去煲汤喝,可她并不领我的情。
“我才不要……,”
“春梅,我们两个从小就喜欢吵来吵去,现在都长大了,以后这种脾气能不能改一改?”
我把三条鱼都装进了她的水桶里,今天就先不钓了,要回去换身衣服。
“爱国——。”
张春梅叫住了我,“听说你要进城是不是?到底哪天去?能不能把我带上?”
“你进城干什么?”
“你别管,就说你愿不愿意带吧?”